; 下午,巴罗特送完快件回来的时候,又带来了两条狗。它们是两兄弟,都是纯种的爱斯基摩犬。一个叫“比利”另一个叫“乔依”
它们两个虽然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性格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温顺又善良,另一个却乖戾又暴躁,而且老是带着凶狠的目光,不停地吼叫着。
布克热情地欢迎它们的加入。德夫还是摆出它那副怪脾气,既不表示欢迎,也不把它们放在眼里。史皮兹则在盘算着,如何一个一个全都打倒在地。
史皮兹上前故意招惹比利,比利也没生气反而摇着尾巴,友善地想要去亲近它。后来比利发现史皮兹蛮横不讲理,就掉头跑开了。哪知史皮兹迅速追过去,并且以它锋利的牙齿,在比利的腰部咬了一口。可怜的比利依然只是哼哼着乞求和解。然而,乔依可就没有那么好欺负了。
不管狡诈的史皮兹如何绕圈子,找机会袭击它,乔依总是毛发耸立,两耳向后紧紧贴着,眼里闪着恶狠狠的光芒,嘴里还不时发出愤怒的嚎叫声,以迎战的姿态面向史皮兹。它的样子是那样的阴森可怕,以致史皮兹不得不就此为止。
史皮兹为了掩饰自己的难堪,于是又将目标转向胆小怕事的比利,一直驱赶着它,都快要把它赶到营地外边去。
傍晚的时候,巴罗特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一只狗。
那是一只身体瘦长,面容憔悴,而且并不年轻的爱斯基摩犬。它的名字叫索洛克司。它的身上脸上布满了战斗的伤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英勇的斗士。它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那独眼中放射出来的凶猛的光芒,似乎在警告其他的同伴,没事少惹它。
它和德夫一样,既不要求什么,也不给别人什么,同时也不期望什么。它的冷酷和无情令人可怕。当它慢悠悠地走到它们中间来的时候,即使是故意闯进来,欺人成性的史皮兹也不敢轻举妄动。
它还有一个怪癖,就是讨厌别人走近它瞎眼的那一侧。
有一次,布克不小心冒犯了这个禁忌。虽然布克是毫无恶意的,但是索洛克司也决没有原谅之意,立即扑上来,狠狠地在它的肩上咬了一大口。布克的肩膀上立刻出现了足足有三寸深的伤口,而且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布克被咬得莫名其妙,后来才明白过来是自己轻率的行为触犯了它神圣的规矩。从那以后,布克便总是小心地避开它瞎掉的那一边,而它们之间也没有再引起什么打斗。
晚上,布克准备睡觉,外面大雪纷飞,它冷得要命,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这时它看到巴罗特和法兰夏两个人的帐棚里,透出点点光亮。于是,布克就很自然地钻了进去。结果没想到布克刚伸进半个身子,巴罗特和法兰夏两人就破口大骂,还拿起桌上的盘子朝它扔过来。
布克被他们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吓坏了,它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惊愕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羞愧而难过地跑到寒冷的外面去。
彻骨的寒风像针一样刺痛着它的全身,受了伤的肩膀尤其疼痛难忍。劳累了一天,它感觉困极了,于是随便找了一块雪地就躺了下来。它想好好睡上一个觉,但是天气实在太冷了,冻得它颤栗不已。它不得不爬了起来,痛苦地在帐棚周围绕来绕去。可是,无论它跑到什么地方,天还是那么冷,雪还是继续下个不停。
在布克晃来晃去寻觅能睡觉的地方的时候,时常还有野狗跳到它面前来企图袭击它。它只好用愤怒的嗥叫来吓退野狗,它们才乖乖地走开。
后来,它突然想,它不是可以看看其他同伴是怎么睡觉的,也许它们找到了什么好办法呢。
于是,布克在帐棚四周跑来跑去寻找别的同伴。但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它们,好像已经从这个营地消失了一样。它想,难道它们在帐棚里吗?不!那不可能,不然它也不会被赶出来的。可是,它们究竟到哪里去睡觉了呢?
它紧紧夹住尾巴,全身哆嗦个不停,孤零零地在凛冽的寒风中,漫无目的,围着帐棚绕圈子,并且呜呜地叫个不停。它觉得自己简直像一条被遗弃了的狗,既孤单又凄凉。
突然,踩在它脚下的雪凹塌了,整个身体掉了下去。它感到有个东西在自己的脚底下蠕动,它立刻机警地往后一跳。它怕得全身的毛发竖起,不断地冲着那个地方狂吼起来。
可回应它的竟是比利亲切的低吠声,布克终于放下心来走上去看个究竟。它发现比利躺在雪底下,身体蜷缩成一团,像一个毛球似的。
比利是个善良的好伙伴,看到是布克,立即扭动着温暖的身子表达自己的善意,同时还用它温暖潮湿的舌头,舔去布克脸上冰冷的雪花。
原来它们是用这种办法的呀!布克欣喜若狂地选了一块地方,折腾了一阵之后,也给自己挖好一个洞,学比利紧紧蜷缩着身子,没过一会儿,它就觉得全身变暖和了。
辛苦工作了一整天,布克一躺下,便很快地进入梦乡了。
整个夜里,虽然也做了不少噩梦,但是,它还是睡得很香甜,它已经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