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僵,再笨的人都听得出他话里的冷讽,暗喻着她是因为听到玛佳的描述而说出这番话,并不相信她的医术。对上那双冷眸里的嘲讽和挑衅,她怱尔绽放一抹恬适的笑意。
“没错,我来之前确实和玛佳谈过,从各地来的一些名医也都有一致的想法,不过,每个人对你身上所中的毒却都感到束手无策。”
“那么,你就有办法?”那兰月轩真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要是一般人被他冷眼一瞪,早就吓得不敢直视他,何况他还说话这么不客气,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勇敢,还能流利地说出这串话来。
瞧她一脸冷静,唇边依然浮上一朵恬适的笑意,他的心竟感到一抹奇异的牵动。
“当然,要是没有把握,我就不会千里迢迢地从中原来到这里。”
“那么,季姑娘,你要马上帮二王子解毒吗?”韩宇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她。
季子妍望向韩宇,微露笑意,淡淡地说:“现在天黑了,要诊疗必须花费不少时辰,还是等明早吧!”
季子妍此话一落,韩宇和那兰月轩都用古怪的神情看着她,她自然感受到两人奇怪的目光。“怎么了?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那兰月轩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痕,眉眼尽是不怀好意的笑,季子妍奇怪地瞄他一眼,把询问的目光望向韩宇。
韩宇先是不自在地瞥了那兰月轩一眼,然后轻咳一声道:“季姑娘,难道你都没有听说吗?”
“我该听说什么事?”季子妍疑惑地觑了韩宇一眼,眼角余光瞥见那兰月轩似笑非笑的面容,眸底似有一抹凄怆闪过,令她的心蓦然一惊。
韩宇再望了那兰月轩一眼,只见那兰月轩挺拔的身子陡然站起,往外走了出去。
“二王子——”季子妍诧异地喊着他。
“季姑娘,二王子只是到外面去透透气而已,你不用担心,倒是有关二王子的事,是整个那兰王国都知道的,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于是,韩宇便把发生在大王子和二王子身上的传奇事迹告诉了季子妍
一个时辰后,约莫是亥时一刻,季子妍站在曲桥上,望着背对着她而孤立站着的男人。
听了韩宇告诉她的事后,此刻看着他的背影,竟令她觉得他彷若是个孤独的、寂寥的灵魂,勾起她心底一股异样的情绪。
传闻那兰王后产下那兰阳皓与那兰月轩之前,日与月竟在天空中交叠,令人分不清天空边界在何处?
而那兰阳皓出生那一刻,炽热金黄太阳吞噬了柔和银月,大地充满和煦与祥和,见者无不为此景象感动落泪,觉得生命充满希望。
那兰阳皓的出生确实替皇宫带来了欢乐和温暖,他脸上总是充满阳光般的笑靥,十分亲切迷人,人人都喜欢接近他。
片刻之后,那兰月轩出生了,那一刻,柔和的月光变成圆月,乌云也在此时笼罩大地,阳光悄悄被吞食了,大地一片阴霾,风雨欲来般的阴森气息令望者心生畏惧。
那兰月轩的出生或许受到银月的影响,他个性孤僻、难以亲近,虽然那兰王和那兰王后依然开心、爱护着他,但却无法以对待那兰阳皓的心态来对待这个小儿子。
因为那兰月轩无法身处阳光之下,烈日般的阳光会照痛他的肌肤、会刺痛他的眼睛,他彷若是个不能在阳光下生存的人,除非是阴天或是清晨,傍晚时分,全身穿上玛佳为他特制、防止阳光照射的银白蚕丝衣裤和披风,头上戴着特制帽子才能出门。
这个事实令他感到阴郁、也令他感到孤独,那套专为他所设计的特殊服装,他从没穿过,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更不想看到别人对他投以异样的眼光,所以,从他懂事之后,他便过着昼伏夜出的日子。
韩宇的话在季子妍的脑海里回荡着,却也令她为他出生后就注定的命运感到万分难过。
她对站在身后的韩宇微微颔首。“我自己过去找他谈谈。”
“那我命人把姑娘的药箱提到二王子的寝殿去等你们。”韩宇对她说。
“麻烦你了。”语毕,季子妍款步走下曲桥,穿过鹅卵石铺成的石径,踏上凉亭的阶梯,一步步拾级而上。
她在那兰月轩身后站定,喘息声未止,就见他已转过头来,一脸嘲讽地盯着她,她正欲开口,他身边突然有一团白色的东西动了起来。
待她定睛一瞧,竟是一只雪白柔软的白狼?!她惊异地瞪大了眼,举起一只纤手指着牠。“牠牠是一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