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5

改变。周围的景色为之一变，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寺庙前面，看到一大堆穿着黑色衣服的男男女女在寺庙门口争吵。

    听不到声音，但中心那个一直哭泣，怀里紧紧抱着骨灰盒的，不正是自己的弟弟么？还有爸爸、妈妈和姐姐……

    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亲戚都在那里，还有一些在家长会上见过的……同学的父母亲也在。

    他们在争执什么？

    脸变得模糊，就连口型都看不出来。

    他的家人在哭，妈妈怀里还抱着自己的牌位。

    不止是他的，很多家长怀里也抱着牌位。

    是左京干的吧。自己死后，他也弄死了其他的同学。能猜得出来，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眼前的情况再次发生改变，家门口有工人在搬着家具。是要搬家么？

    没有人看到自己，就算是家人也是笔直的从身体便穿过，这种感觉很不好。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门并没有合上。

    “哥哥……”

    这回龙一听到了声音。

    角落里抱着一张十岁生日时，一起照的照片。照片上两个一样相貌的孩子，戴着眼镜的脸带羞涩，笑容很是灿烂；没戴眼镜的孩子虽然没有表情，还隐隐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但眼里还是几分柔和。

    “正一……”龙一忍不住伸出手，却从弟弟的头部穿过，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抿紧了唇牙龈咬得都出血。

    不是不在乎的，半身的联系比任何都紧密。留着相同的血，像照镜子一样的相貌，无论是开心还是伤心都有一种神奇的联系，会被感染快乐、悲伤、疼痛……

    他是爱着的，他的弟弟。可是，不能靠近。因为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现在，真的是两个世界。

    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小孩子嘛，很快就会忘记。不过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哥哥而已。

    想要离开，却迈不动脚。看着角落里蜷缩着的孩子，就像看着软弱的自己。看着爸爸将昏睡过去的弟弟抱起来，妈妈抹着眼泪拿起照片，姐姐在一旁倔强的看着却红了眼眶。

    “再见了……”龙一告诉自己不要心软，没有心软的必要。就连自己死后呆的世界，都是个奇怪的世界，相差了三百年的时间，这次……这次应该是靠着斩魄刀才能看到……就连这个场景的真假都无法辨别。

    就当时真的好了。

    明天就忘记。但就在最后……

    龙一在楼上看着车开走，看着家人离开了视野，看着自己出生的家被上了锁链等待着下一户人家。他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蜷缩在正一原来呆的角落，抱着膝盖看着脚上的穿的草鞋。

    夜幕降临，他也没感到寒冷，心空荡荡的，脑子也空荡荡的……

    除了力量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在意的想要的东西。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

    ‘嘻嘻嘻嘻……’

    “正一，你怎么了？”电车上，明子看着弟弟一直呆呆望着窗外，有些担心的摇了摇他的手，问道。

    正一被突然的摇晃打断了，看了看姐姐，又看向了抱着哥哥的照片睡在一起的父母。

    正一抿了抿唇，说：“姐姐……我，好像听到哥哥在哭……”

    明子一愣，瞠大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幼弟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时，终于将憋了这些天的饿眼泪落下来。从来都是倔强的青岛明子，抱着弟弟温热的身体，无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