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城市。
我只是想再次遇见你,想证实一下我们曾经的承诺你是否还记的。虽然我知道小时侯大家都是思维不健全的废物,我没有理由要求你遵守你的诺言,我也知道那只是你生命中一个毫不起眼的过家家的游戏。但在潜意识中,我是多么渴望再见到你,多么渴望你能够再为我染指甲,用凤仙花为我染指甲。
对了,大头,你们院子里的凤仙花是用我送你的花籽播种的吧。你肯定很细心地照料着它们,不然,它们是不会开出如此美丽的花来的。大头,虽然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或者是妻子,但是你一定还是记得我的,是吗?
暗夜一直都这样陪伴着我的心事,它像身处遥远地方的母亲的手臂,摇晃着我脆弱的身体变得坚强起来,摇晃着我悲哀的心开始明朗,直至摇晃到我进入睡梦中。凤仙花能够灿烂地开放,都是因为大头还记着我。所以,我不再伤心了,他还记着我,这就足够了。
四
夏日的早晨。
厚实的窗帘想要抵挡一切,但白天的亮光已经顽强地飘了进来,一次次地唤醒着我。
恍惚中,耳边传来一串串快乐的笑声。我急切地跳下床,赤着脚用足尖急急地踮到了窗前,窗帘“呼”地一声掀开了。天已经白得透亮。
大头和他的女人在院子里追逐,象俩个顽皮的孩童。就像小时候的丫头和大头。
后来,我看见他们在采凤仙花了。再后来,大头拉起了女孩的手,在小心地为女孩染指甲。鲜艳的花汁艳得如雪地里的血,红得耀眼。我的心不知怎地就往下沉。昨晚的潇洒已经消失殆尽,头脑忽儿清醒忽儿迷惘,意识如正在煎炒的鸡蛋,混沌一片。
“这是什么呀,真难看。还指甲花呢,干干的,一点光泽也没有,你真老土。”女孩笑得前俯后仰,仿佛晨风轻抚的凤仙花一样地花枝乱颤。
“给你买瓶指甲油去。”大头随手就把手中的花瓣扔了出去,那花飘落在他的脚跟轻轻地呻吟,痛苦地看着大头和她女人激烈地拥吻着。
我毫无表情地踏出了屋子,他们俩象看怪物一样地盯着我。我以为大头认出我来了,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你就是老妈说的非要租我家房子的什么公司的主管?我还以为是个老女人呢,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大头轻佻地注视着我,随即又转身对着那个女孩说:“亲爱的,有危机感了吧,还不快对你的男人好一点。”
在大头转身之际,我迫不及待地搜寻着他耳根的痣。完全没有顾及女孩挑衅似的眼神中恨恨的表情。
可我什么也没找到,难道他不是大头?
不会,一定是大头,我的记忆中大头就是这个样子的。他肯定是把痣用激光点掉了,让我一辈子都没有证据来证明他就是大头。
我故意把我下巴上的那颗可爱的小黑痣摸了又摸,暗示着大头忆起点什么,或者让他脸上的表情出现一点点的异样。然后问:“你叫大头吗?”
“什么大头小头的。对不起,我们得走了。”大头挽起女孩的手臂走向了吉普车。
留下我一个人在空旷的院子里落泪。晨曦把我的身影拉扯地老长老长,心被挤压地疼痛欲裂。
五
我所有的期待和企盼都随如烟的往事将要逃遁,租这房子还有什么用?每天看着灿烂的凤仙花丛中心里深藏着的男人与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然后让自己的心碰撞得粉碎?
还不如回公司宿舍去睁只眼闭只眼地藐视不相干男女的温情,还不如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
我默默地回屋收拾行李。一件件轻如薄纱的夏装此刻却格外地沉重,每一件投进行李箱时都如雷轰鸣,声声地撞击着身体的某一个敏感处。十八年的相思呀,说没就没了,说完就完了,轻巧得像一层烟,袅袅地飞向天际。
我艰难地去跟房东阿姨告别。她疑惑的脸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昨天苦口婆心要租房的是你,今天迫不及待要离开的也是你,在开什么玩笑。”
“对不起,阿姨。”是呀,除了说对不起,我还能对无辜的她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没用。
行李箱如此地沉重让我趔趄地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撞在刚从吉普车里下来的大头身上。
“你怎么了?”
“哦,对不起,撞疼你了吧?”我不好意思地想最后望他一眼,缓缓地抬起了头。
“丫头?你是丫头?我是大头呀,你看,你看我右耳根的痣。”大头急切地叫了起来。
我恍如在梦中,那颗痣却清晰地映入眼帘。我这才定神,竟然看见了两个大头,一个是早上出现的大头,另一个是
“我们是孪生兄弟,你刚才认错人了吧。哎,哥,你怎么还有一个叫大头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弟弟说。
“这是我和丫头的秘密。丫头,这么多年你没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正准备一回国就去你们那儿找你。”大头一手夺过我手中的行李,一手牵起了我的手走向小洋楼。一切都如小时侯一样地霸道。一切都如我记忆中一样地美好。只是,我不敢确定眼前所发生的是梦还是事实?
一回头,看见满庭的凤仙花在明媚的阳光下灿烂夺目地绽放,在轻柔缠绵的微风中优雅似仙地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