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氏最后帮他捋直微微翘起的领子后、顺口说了一句:
“一直病着就连中秋的生辰都没过上,转眼儿你都这么大了、”
说着还在自己头上的比了比,原来勉强才能到他的眼角、
“果然是长大了,日后可能会更加艰难,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代氏就算在自私也知道是自己毁了沈瑛这辈子,但当初散下去的谎言就如一粒种子,长到现在早已枝繁叶茂的独树一帜,再无返回的余地、
“下辈子、若真有下辈子,千万别在摊上我这样的娘了。”
沈瑛的记忆中,代氏甚少有这种低迷自责的时候,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做是无声的安慰了。
因着错过了去司成馆的时间,沈瑛穿戴整齐后、便想着去司成馆认认门,顺便探探大司丞的意思,看自己什么时候的可以上任。
司成馆作为官家子弟求学居住地儿,舒适度自然是最好的,原本是京西边儿的一处皇家别院改建而来,据说先帝在位时、又特意扩大了规模,引了温泉水进馆,每每秋冬季节都会引来大批的达官显贵前来聚会。
不过、这些沈瑛也都是道听途说,至于那温泉具体长什么样儿,他还真不知道。
沈瑛一路按着传闻的方向寻过来,到了门前这才知道,这司成馆原是建在一座丘陵的半山腰上,好在不高,路也修缮完整、是可容两辆马车齐头并进的青砖路,一直蜿蜒延伸到了司成馆门口,虽说山不高、路也好走,但午后的阳光,还是晒的人脑门儿沁出了一层薄汗:
“早知道这么远,咱们骑马过来多好。”
八角不耐热,跟在后头扯了扯了领口,已丝毫不注意形象,沈瑛抬眼瞧着‘司成馆’三个大字已近在眼前,遂停下步子想说点什么,
哪料刚回头就见三五马匹跟旋风似的从跟前儿刮过,带起了一片飞扬的尘土,沈瑛反应快当即闭眼屏息,堪堪逃过吃土的命运,而身后的八角就没这么幸运了、当时的他正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儿,冷不丁的吸进一股子尘土,直呛的咳声震天儿,直到两人到了门口也没能彻底止住。
两人到的时候,先前那骑马的少年已到了跟前儿,为首的通身黑色劲装,正横眉怒目的对着门口两守卫大喝:
“我们都不能进去,谁来伺候我家公子?”
司成馆不愧是官家子弟的聚集地儿,就连这门童在如此强势的压迫下,都能做到波澜不惊,果真有大家风范。
“公子若是担心这个、那大可放心,咱们这里有专门负责学子们饮食起居的人,倘若真有不适的地方可以跟右监丞讲,至于去留,都可以。”
不亏是司成馆,说话就是豪横,沈瑛当即就差给他鼓掌欢呼了,那黑衣人似乎没想到会碰了这么个软钉子,当即一噎,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胆敢这样跟我们世子说话,是嫌自己活腻歪了不成?”
“公子勿怒,此乃司成馆的规矩,若觉有不妥,可与咱们大司丞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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