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吏怎能想不到这点:“查了,当日与他同去的人是永忠侯府的人,今日夫人走了趟娘家,唉。”
最后这声叹气倒是真心实意的,刘氏的父亲,沈书吏刚刚中举的时候,就在翰林院当值,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除了年岁长了,官职却没有太大的变动,倒是威望积攒了不少,若是连他都不能打听出一二,此遭必定是得罪的人狠了。
“救出来又有什么用,这名声还能挽救回来吗?青天白日的胆敢去那种地方,竟然还不知廉耻的、因着争夺小倌儿大打出手,我看就让他在里边带着,关他个几日,受点罪正好长长记性。”
只要命在就行了,这句沈暄若是说出来,保不齐就会被骂不孝子、不顾兄弟之情一类的话了,自己这位父亲向来仗着饱读诗书,自小拿书中那些个条条框框、礼义廉耻来教导他们,这长大这些年更跟念经似的,他可不想在无端连累自个儿耳朵了。
“你、你、哼。”
果然,沈书吏又发了威,抬手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可他心下又何尝不知,自个因着多年无子,得了头一个儿子自是有些娇惯,从小到大虽有不合规矩的事情,只要不触及底线,他也就睁一只眼比一只的过去了,没成想,这次竟然如此不知分寸了。可生气归生气,这人还得想法子救啊!随即随看向坐如针垫的沈瑛。
“瑛哥儿跟吏部的蔡家公子相交,你找他打探一二,虽然明面上不能说,可私底下要论交情的话,能透露一二也是好的。”
说完又瞧了瞧沈暄即便尴尬、也要叮嘱一二:“毕竟你们的长兄,暄哥儿也去与相熟的公子打听打听。”
“前日就去过了,蔡家公子趁着沐休去了庄子上避暑,大概明日也就回来了。”
沈瑛说的快,忍者后背的伤,想着快点回去找药才是正理儿。正是他这话说的急、听在的沈书吏耳里自是当他重视兄弟之情,心下欣慰,可听在沈暄耳里难免带了积分阿谀奉承,父亲忽略了他十来年,如今只说了点讨巧的话还能看重他不成。
“父亲放心,我与四弟一样早就问遍了,只是结果大都一个样,不过今日一好友告诉我识得一人,能去霍家代为打探一二。”
一听霍家、沈书吏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霍家可是皇亲啊,若是能得他们指点一二,那皓哥儿就算是有救了,有救了。
沈书吏得了话算心情顿时好了不少,难得的询问了沈瑛的的背部疼不疼,要他好生回去将养着,虽是这样说,可沈瑛知道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自小到大替沈黛挨的打不少,他何时真心过问过。
待沈瑛出了门八角急忙迎了上来,搀着他的胳膊,神色紧张的问道:
“姨娘说你替姑娘挨了打,豆衣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姑娘惹了祸,都是您来受罚,这几下来你都成了专业的背锅王了。”
而且还是屁癫屁癫凑上去的那种,莫不是自小受罚,奴才门失了手一棒子敲在脑袋上了?
沈瑛自是不知他心中的嘀咕,将重心放在他身上,顿时舒服了不少,现下倒是有些心情跟他说说这里边的学问:
“姐姐犯了大错,在气头上父亲自是会责罚,可是那加法有一丈长、打在身上层层血痕、如弱真挨上二十下,将来嫁人后定是要被夫家嫌弃的。”
八角从小长在村野,对这些世家里的规矩自是不清楚,听到这个明白了几分,撇撇嘴:
“怕姑娘嫁不出去,怎得就不怕儿子娶不上媳妇?”
说到媳妇儿,八角瞬间来了精神,不忘说说今日的见闻:
“今日那伯爵府的姑娘下得车来,恰巧被我给瞧见了,那生的真真是唇红齿白,小模样别提多标志了,我到觉得跟你挺般配的。”
谈及这个八角兴致高昂,原本搀着沈瑛的手,调转了方向、哥俩好的揽了沈瑛的肩头,下秒听到一丝呻吟:
“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闻言,八角立时缩回了手,朝他后背看了一样,脸色便沉了下来;
“渗血了,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