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地烘托出了近年间难得的节日气氛。
最近几天,街上的行人也明显多了起来,男人们纷纷换上凸显冬日气质的大衣和围巾,女人们则流连于各大商场选购心仪的冬装,或许有不少单身的年轻人都在期待着一场美妙的邂逅,谈一场刻骨铭心的蓝色生死恋。
路边孩童们三五成群,四处追逐寻找着散落花坛上尚未化掉的小小积雪,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位中年大妈,凹着各种高难度的造型与残雪合影留念。小马默默前行,一路上尽是欢声笑语。
他打小常去北方的马家村,见惯了银装素裹原驰蜡象,因此并不对当下稀疏的雪景有多稀奇。
总归气氛难得,举目环视,他不免受到感染,微微提起嘴角,叹出一道道热气缭绕的雾气。要紧的是脚踏实地。昨日化雪路滑,买菜回家半道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他今天步子都放缓了些。
生怕再摔一身湿泥,他低头瞅准泥泞湿冷的地面,抬腿躲开一滩冰渣,向前一跨,循着还算干燥的地砖,继续慢慢往家走。
老话讲,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按昶南市当下的市价,一件羽绒服的干洗价将近五十大洋,小马舍不得花那冤枉钱,昨天便是用温水连泡代刷,将羽绒服清洁了小两个钟头才算规矩。
自寒假开始以来,将尽三周的时间内,小马几乎每日都以和小胖组队参加户外活动的名义,去往市郊见干爹安排的两位大姐姐。按照母亲的教诲,他丢弃掉此前那种如临大敌的心态,使得三人的关系真正变得好了起来,虽然每日时间紧迫。
但只要是和家务相关的事宜,包括洗衣打扫,买菜做饭,细无巨细,统统被他揽在了手里。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他发现,和母亲比起来,自己算得上是相当清闲。假期开始后,母亲在反倒比在学校上班时要更忙碌了。
一则为了补上期末考前那放纵的一月落下的工作,母亲每日都要安排家访和整理不同学生的教育方案。
二则母亲必须得花时间去陪干妈,借此给自己和两个姐姐的相处争取时间和空间。三则要给小胖开小灶补课,得空还要写日志,包括同阿冰阿姨日常交流沟通种种安全事宜,一天到晚时间都安排得满满。
除去以上几点,老爸的骚扰自元旦假期后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到了寒假更有了变本加厉的趋势,居然隔三差五前来堵门,名为求和道歉,实则各种表演。
老爸每每悲怆万分,声泪俱下地控诉官场的不公与黑暗,扬言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心人设下的圈套和刻意营造的误会,籍此,小马也对父亲的演技有了全新的认识。
若不是心智有所成长,若不是父亲绝口不提在外面包养了新的情妇,且再次和张婉熙勾搭在一起的事实,小马暗忖,自己肯定会受到蒙蔽,忍不住替他向母亲求情吧。
母亲终归不得不再额外挤出大量精力和时间去应付父亲的骚扰,反反复复,不胜其烦。于是小马默默琢磨一番,灵活运用起得到的“命令”权限,一揽子拿下所有家务活。
然而母亲却很不乐意,在秀华看来,早餐便罢,连晚饭都要做好了端上桌来,感觉好像自己已经到了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的年纪。
况且儿子那手艺秀华完全没有贬低儿子的意思,只是一想到儿子连毛都没张齐,却每日风雪不动,早晚两次逛菜市。再一联想到那些采买主力的中老年群体,大概率以好奇或怜悯的眼光去打量自家这堪称“异类”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