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抓着酒单的手微微用力,紧张地问:“怎么样?”
“……承蒙招待,感激不尽。”拉斐尔放下杯子,微笑着拉起阿斯蒙蒂斯,用迅捷又不失稳健的步伐,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阿斯蒙蒂斯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看着他的脸:“不好喝吗?”
不说还好,一说就想起那酒奇葩的味道,拉斐尔差点吐出来。诺亚方舟能投诉虚假广告吗?他要投诉!
阿斯蒙蒂斯见他的脸彻底绿了,也有点后怕:“真的这么难喝?”
“我以前不知道泥土是什么味道,”拉斐尔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现在已经体会到了。”
泥土的味道?
阿斯蒙蒂斯想象不出来:“你喝的是‘塘中深宝’,难道是指池塘里的淤泥吧?‘晨露新泥’是掺和了晨露的泥土味?那‘海岸留香’是什么?”
拉斐尔见他满脸求知欲,脑中灵光一闪,让他在原地等待,自己扭头又去了酒吧,过了会儿,拎着三瓶酒出来了,兴致勃勃地带着他一口气上了六十六楼——得亏是天使和堕天使,这酒店连个电梯都没有,一般的人类走到一半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如果救护人员也是人类,可能上去以后,也累得下不来。
拉斐尔从阿斯蒙蒂斯手里接过房卡,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阿斯蒙蒂斯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快进来。”拉斐尔反客为主,从小吧台那里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海岸留香”,一点看不出之前想投诉的样子。
金灿灿的液体在杯中晃动,犹如拉斐尔飘逸的发丝。明知味道很奇怪,阿斯蒙蒂斯难掩对酒的好奇和好感。
拉斐尔晃了晃酒杯,说:“你不想知道它的味道吗?”
阿斯蒙蒂斯走到小吧台前,鼓起勇气伸出手,被拉斐尔挡住了。他说:“你酒量不好,喝下去很可能会醉。”
阿斯蒙蒂斯深觉有理,期待地看着他。
尽管来时已有筹划,但执行起来,还是有几分抗拒——这酒的味道,光闻着,就很要命。但是!为了心爱的艾斯,命算什么!拉斐尔刚强地舔了舔酒。
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舌尖一路高歌挺进,直冲脑门,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就像喝了酝酿了几百年的洗脚水。最可怕的是,回味的时候,嘴巴里还有股说不出的沙土味道。
海岸留香就是被一双几百年没洗的赤脚踩过的沙滩的味道么?!
拉斐尔看着阿斯蒙蒂斯好奇的眼睛,定了定神,放下酒杯,凑到他面前,手指轻轻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阿斯蒙蒂斯:“?”
拉斐尔的脸慢慢地往前凑,阿斯蒙蒂斯慢慢地后退,直到脚跟抵到墙,退无可退。
拉斐尔垂下眼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浅粉色嘴唇,一鼓作气地亲了上去。
阿斯蒙蒂斯头微微偏开,拉斐尔亲在嘴角,微微一顿,沿着脸颊,一路轻轻地啄到耳垂才停下,诱惑地问:“你不想知道酒的味道么?”
拉斐尔的声音极悦耳好听,低沉的时候有磁性,高昂的时候又很清亮,不然天堂也不会经常派他去各地传教,当他用这种声音贴着耳朵说话时,可以说相当、相当犯规了。
阿斯蒙蒂斯拼死护住最后一根理智之弦,小小声地说:“我可以自己咪一口。”
拉斐尔凑到他面前:“我可以让你咪一口。”
“……”阿斯蒙蒂斯紧张得喉咙发干,脑里的弦绷到了极限。
拉斐尔轻叹:“你还要躲我多少次,嗯?”
阿斯蒙蒂斯张了张嘴,想说我没有,却过不了自己那关。有没有,他心里清楚。很多次,他不是不知道拉斐尔的暗示,只是,眼前美好的仿佛身临幻境,这种不确定感让他迟迟踏不出那一步。
好像一走出去,幻境就会因为他的贪心而破碎了。
可是……
他睫毛轻颤,缓缓抬起目光——那双和天空一样美丽的眼睛里,真的有自己的身影呢。
也许,只要动作轻柔一点,小心一点,对方并不会消失?
就在拉斐尔以为再次攻坚失败,准备鸣金收兵的时候,被逼到墙边的阿斯蒙蒂斯突然闭上眼睛,向前靠了靠,嘴唇精确无误地贴住了他的嘴唇。
温热的气息交织。
拉斐尔心欢快地疾跳了两下,再次反客为主。
阿斯蒙蒂斯整个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被拉斐尔紧紧地拥入怀中,一步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