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台上来,对着任逸飞又是赔礼又是作揖。
“你让开。”
“师兄别生气。”
任逸飞时走不得,又要瞒住此刻身体状态不佳的真相,口血都要吐出来。
“青鸿……”侧夫人刚刚回来,正要找寻安慰,抬头看丈夫在撩汉,气得眼含着热泪脸脆弱。
“花篱,还不给师兄道歉?”宴会主人却毫不怜香惜玉,眼睛看着任逸飞,嘴里呵斥自己侧夫人,简直渣男现场。
侧夫人看任逸飞,心里还残留着方才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望。她心里又惊又怕,夹杂恐惧和怨恨,咬着牙:“鹤君,是我失责。”
“再无次。”任逸飞警告,他急着要走,又走脱不得,脸上表情更冷。
侧夫人只觉自己输了,脸都是灰败的。
同样是坐看丈夫撩汉,左侧的大夫人心态特别好:“师兄贯大度,并不将俗事放在心上,但总有人要惹他。师兄,你要清净,这边却是乌烟瘴气,你本不该来。”
大夫人的话听着像是落井石,任逸飞的耳朵里却清楚听到另一段声音:“师兄,你不该来。”
传说中的密语传音?
任逸飞不会这个技能,他就看了大夫人一眼:“你说得是。”
师兄?原来师弟的夫人是师妹?
任逸飞脸上平静,心里震惊:不是,你们门派是怎么回事?暗恋师兄是传统技能不成?
“师兄。”青鸿还要挽留,任逸飞却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他要走,没人敢拦,中间上菜的侍女直接让出一条道来。
走至门口,各色让人作呕的肉香、酒香和脂粉香中,股格外不同的焦苦香气缓缓飘来,让他脚步一顿。
甜品玩家?
真巧。
他意识看了角落那个高大健壮的男性妖魔眼,恰逢那人也将视线转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视线收回,任逸飞继续迈步:罢了,身份尴尬,还是别给人添麻烦了。正好也让他看看,自己能不能不依靠他人完美收场。
他走出门去,拖地的长袍摆擦过光滑的地板,冷香飘过,妖魔们闭眼深吸了口。
青鸿看着那潇洒背影,又看满座痴迷者,眼神渐冷,嘴上却挂起一个笑容:“师兄心情不好,我与他说说话,你们先吃着。”
说罢紧随而去。
宴会主人也走了,留两个不对付的夫人。
“妹妹好本事,能把轻易不发火的师兄气成这样。”大夫人皮笑肉不笑。
侧夫人花篱摸着肚子,她已经恢复过来,也懒得再伪装乖巧柔媚,对着自己的姐姐脸瞧不上眼:“姐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不会为了个外人,对自家人出手吧?”
“我们是一家人……呵。”
她看看气焰嚣张的侧夫人,又看看那圆圆的肚子,仰头喝了口酒,就直接砸了杯子:“我劝你,别太过分。”
“姐姐别恼啊,”她越是生气,侧夫人笑得越欢,“你这么生气,是因为青鸿,还是因为鹤君?”
记下记下,底的玩家都在做笔记。
主办方的爱恨情仇也是线索之,尤其这种错综复杂的四角关系,能挖掘的秘密不少。
很多时候,关键线索就藏在这种对话中。
玩家中的萨曼坐在哪儿,大脑里还残留着那双眼。
奇怪,那个npc是在看他吗?
因为角色,还是因为他?
萨曼有种直觉,那个npc是在看他,而非‘大鹏’这个角色。
他伸手捏住自己的鼻根,没有任何凭证,只以感觉判断,这不是他的作风。萨曼一排斥没有数据支持的‘直觉’、‘第六感’。
撇去那一瞬间堪称异端的‘直觉’,萨曼开始分析之前的剧情。
刚刚左侧夫人对下面白衣妖魔的话,藏着些别的情感。她的脸上,看着是女子间的吃醋恼怒,但那些细微的闪而过的表情却不是这样说。
那一段话,看似重点在前半句,嘲笑右侧夫人,其实‘你本不该来’才是她想要告诉对方的。
这个宴会不像是宴会主人说的那么简单,它别有目的,且这个目的,对那白衣妖魔,甚至其他人都不善,于是才有这样的委婉提醒。
作为正室夫人,却只能这样委婉提醒,这次的宴会和宴会的主办方,问题很大。
这种npc对抗性的关系中,玩家最容易浑水摸鱼获取有效信息。
坐在最角落位置的萨曼退入黑暗中,身影像水波荡开,慢慢消失了。
宴会中的npc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离场,嗤笑声:又个古怪的妖魔。
任逸飞脚步沉稳,却是越走越快,外强中干说得就是如今的他。
强行借取被封印的量,场就是这样。
只能做分钟的英雄。
别的玩家还有强力技能撑撑场面,他呢,他只有演技,吓吓人的纸老虎,看破就玩完。
就宴会主人那恨不得把他吞掉的眼神,旦被发现不是原装,或者被发现此刻虚弱,呵呵……接来不是r级恐怖片就是十八禁。
没一会儿,身后传来有规律的脚步声,不急不慌。充满了猫儿戏耍老鼠的恶趣味。
任逸飞心跳如擂鼓:别是他,千万别是他。
“师兄。”
日。
“你来做什么?”
任逸飞转过身,果然看到原主的师弟脸担忧的过来。
“你我百年未见,师兄何必脚步匆匆?”青鸿几步追上他,伸手欲拦,任逸飞往后撤半步避开。
他喝道:“有何贵干?”
“师兄什么时候学的幻术?我竟不知。”青鸿笑眯眯的,眼睛看着他,“这件事是我疏忽。不过,我还以为,以师兄的脾气,花篱应已被镇压地底,不见天日。”
这家伙……用怀孕小妾试探?到底同床场,这么狠吗?
“……看着孩子的薄面。”任逸飞说。
“骗你的,”青鸿的笑容消失了,脸沉来,“你是谁?以我师兄的脾气,见了肉食第一眼他就甩袖而去,哪里还会留多说一句?”
他逼近任逸飞步,将他逼进墙角:“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