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了功劳,但李黑并不懊恼。
李黑知道,那功劳李将军定会换个样儿给他。
做了将军亲兵,端饭上茶捧衣甲递锤子……,便都成李黑的了。
对,锤子,就是将军练气力的,风野城里和宋双拣过一回的那两个铁蛋子。
这李铁柱早年丧妻并未再娶,家里只一个女儿。虽是疼爱女儿,但终究粗莽汉子一个,心里疼爱照顾上却是力不从心,索性送到她姑母家去了。
李铁柱吃住只在军中,早起晚睡自由亲兵服侍。自打李黑来了后,这些活计便是他一个的。
李黑入军是奔着做将军来的,怎做了仆人?
仆人!那是他们气不愤说的话。李黑知道,军中有人说这般话。
李黑也不在意,由他说去,那是眼红。
李黑心里明白得很,这是将军看重我,是将军对我的亲切。
你们懂个屁,将军留我在身边,哪光是端茶倒水。将军练武我看,将军骑马我学,就那两锤子,抡来甩去也一块儿耍过。
我这大刀的路数哪来的?将军教的!
你们知道啥!这学武艺是要敬茶磕头拜师父的。
我这没磕头没行礼,可将军尽数的教,倒个水端个饭算啥!
洒了水会往屁股上踢,嚼不动的肉往我碗里扔,那是将军把我当自家人呢。
但将军终归是将军,将军黑了脸,李黑自然装害怕。
可心里又是有数,将军怎会怪我。
李铁柱心里也有数,那小子就是个横冲直撞的,和我横冲直撞李一撞一般,适合大阵仗。
军中都知道,横冲直撞李一撞李铁柱,那是军中猛汉急先锋。
李铁柱在李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又一个急先锋。
急先锋,怎会让他在小圈子里束手束脚做个亲兵,他的彊场该是广阔天地。
只现在还要厉练厉练。
剿匪,对于李铁柱的横冲营只是练兵而已。
收拾了蒋家滩独石山的土匪,军队就要回风野城。
清剿残余流匪,就是别个队伍的事儿了。
宋双不知道,攻打龙湾山对于傅碎娃的尖锋营也只是练兵而已。
再好的刀闲放着,也会生锈。
那些匪虽够不上悍匪,但也算不得弱。可碰上这些军中精锐,就只能弱了。
精锐回风野城了,宋双没能回去,成了另一营的兵,留在山里清剿贼匪残余和龙湾山一带的流匪。
不用再上龙湾山,那偌大的龙湾山这点兵力哪铺排得开,想要拉网式搜捕是不可能的。
只要分散驻扎在各个村落里,土匪总要找食吃总有出来的时侯。留下的官兵虽不多,但有土兵配合,收抬些残匪不是难事。
收拾不难,但寻找却是劳累叵烦事儿。
毕竟天宽地阔兵却不多。
宋双所在的一伍五人连同麦城土兵两个当地民壮两个驻扎在贺家梁村。
地广人稀,贺家梁方圆七八十里,全靠步行转悠着,看能不能撞上个流匪贼盗,要么就是哪里有贼匪出没乡民忙赶了来报,两个月里也就逮住三个贼匪。
靠两条腿一日里走遍全村是不可能的,只能走哪算哪儿每日里换着地儿走。但不敢偷懒,漏了出去自有军法处置。
吃饭就在百姓家里,军粮集中放在村长家,每日出发时背上点儿,百姓家里锅台灶火借了随便糊弄些。
想不糊弄也不行,军粮就那些,还都是粗米糙面。
百姓吃不饱,军士若吃得好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百姓面前,这军粮比起在风野城时,就寒碜了许多。
更别提当库头的日子了,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山里当灶头军也差得远。
甚至,连讨吃时都有些不如。
宋双还真的讨吃过,从家里出来,身上钱用尽了,衣也烂脸也脏的一个娃子,有心善的扔个小钱给个包子过来,虽心里难受但活命得吃食,愿不愿做讨吃子也只得做了。
还讨了大半年呢。
但那是在大城里讨,隔三岔五馆子门口还见点荤腥。
跟了吴撇子后虽糠面糙米,好歹不用讨了。
现在,宋双还真有些受不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肚子饿啊。
可这山里,讨,没人给。买,没得卖,况且宋双也没钱买。
抢,有军纪,军纪也不是绝对的严,不至于不敢吃口百姓的糠麸野菜疙瘩汤,但宋双不会那样做。
就是有个心术不正敢抢的,怕是也抢不着啥。
穷,这山里穷,真穷。
这山里百姓也真的可怜,听说连旱两年,今年又遭了雹灾,家里本就没有裹腹之食又给土匪抢,朝庭赈灾给的粗米糙面只够不让饿死,但凡有点良心的哪忍心再沾那点救命粮。
也有,庞仁水就偷过百姓的鸡蛋。
也被乡民看着过,只眼一瞪,乡民便不敢吭声。
这村里没几户人家有鸡,又没多少食儿吃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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