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撇子说完那番话,也是困了,也是醉了,斜躺到被子上也睡着了。
宋双拉扯那李黑时,只死猪般睡得香沉动也不动。
宋双无奈,天也晚了,只得和那些人横七竖八地在炕上躺了。
虽是屋里酒气汗味难闻,又是此起彼伏的鼾声,又有呕吐的放屁的声响臭气,但终究累了也多少有些醉意,迷糊了一会儿竟也睡着了。
天明时众人方醒,又说了一些以后都是哥们儿兄弟的仗义话方才散去。
后面几日里,那伙泼皮拆牛家的旧房得了些钱,便又吆喝着吃酒,自然少不了宋双和李黑,众人胡吃海喝尽情地懒散快活了几天。
一日喝罢酒,宋双和李黑回家躺下。睡到半夜,李黑起来撒尿,那夜月光亮,忽见宋双坐在炕上背靠着墙一动不动,凑近了看时只见两只眼呆呆地看着那屋顶上漏着月光的破洞。
李黑推了推,宋双才转过脸来。
李黑松口气问道:“兄弟,你吓我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呆坐着干啥。”
宋双懒懒地道:“睡不着,想事儿呢。”
李黑奇怪,“想甚么呢睡不着?”
宋双道:“你是给尿憋醒了吧?先去撒尿,尿完了我给你说。”
李黑急跑出去撤了尿又急急跑进来,窜到炕上道:“快说,想什么呢。”
宋双转过脸看着李黑,“兄弟,我且问你,你这辈子要咋个活法?”
“你睡不着,就想这呢!”李黑笑道:“想这做甚,睡着啥也不想,睡醒了糊弄着把肚子喂饱,还能有个啥活法。”
宋双叹口气道:“你就不想把肚子喂得好些?不想睡得舒服些?不想别人看你时把那白眼冷眼瞧不起的眼换换?”
李黑问:“换成啥?打小就是让人瞧不起的。”
宋双没好气地道:“换得让人瞧得起,你那么大力气难不成就没想着活到人前头。”
李黑挠挠头寻思了一下,“想,都想,只寻些力气活儿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别个想也是白想。”
宋双手指头在那李黑大脑袋上叨了一下,“你也知道力气活只能填饱肚子,就不想再干些啥?”
李黑哼哼了两声道:“干啥?有得官让你我当!有得银子做买卖!就想学个手艺都没地儿学去。”
宋双听了笑道:“你倒不傻。”
李黑也拿手叨那宋双脑袋瓜,“我哪里傻?再说我傻,兄弟没得做。”
宋双咯咯笑了几声道:“不但不傻,我琢磨着还是个心里有数的。”
李黑嘿嘿笑,“是不傻,但也没啥数。兄弟你大半夜不睡觉,定是心里有数了。”
宋双忽转过身正色道:“我倒有个去处,有的吃有的穿没准还能做得官。”
李黑两眼放出光来,“哪里有这样好事?”
宋双盯着李黑,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来,“风、野、城。”
李黑没听懂,“什么风?什么也?什么成的?”
宋双眼瞅着那房顶上的破洞,象吃了糖般满脸甜美缓缓地道:“风野城,是一座城池,在西北面边儿上。那里的军队也种田也打仗,在那儿当兵有饭吃有衣穿,听说仗打得好的还能当将军。”
李黑听了身子往后一窜,啧着舌头道:“我当什么好去处,却是去当兵!天老爷,这个我听吴撇子说过,缺胳膊断腿掉脑袋的活儿,这些年不打仗了,若打仗时只怕你不想都给抓了去,还好去处呢!你莫是白日里酒喝得昏了头吧。”
宋双转过头只盯着李黑看。
李黑往后又挪挪身子,“打住,打住,只怕打仗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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