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树死了,多少有些咎由自取,只可怜了他那贤淑聪慧的女人和尚是年幼的孩子。
尤承之发配充军,和那韩远一个方向,朝风野城去了。
故事讲到这里,读者只是不屑,说了半天,哪里有武?哪里有侠?哪里有江湖?倒是把一些平庸普通的人拿来絮絮叨叨了好多毫无意义的字。
读者莫急,这些和武和侠和江湖有关无关的人都有个去处,是因为后面还有他们的故事。什么是武?什么是侠?什么是江湖?各位读者慢慢看,其实,每个人都在江湖中。
各位读者又不屑,这严单命案怎就无一点儿线索,真就那么难破?要说这线索还真有,官府也张贴了悬赏提供线索的人,只是没有人揭这榜而已。
却说这翠城城南有一帮泼皮无赖,大约二十多个常聚在一起。
这些人大都有些气力又有些蛮恨性情,却没什么手艺更没什么正经营生,常于市井里强拿这家几个包子馒头,偷扯那家几颗瓜果蔬菜,只凑在一起抱着团做些小恶,遇到有出力气的活儿时便去讨,但见主家软弱无甚势力的定要强讨了来,工钱也要多要几个,倒是干活也肯出力,就这般既凭力气又耍无赖地挣扎着活着。
这帮泼皮中有两个小“滴溜儿”,什么是“滴溜儿”?却是这里土话,指团伙或家庭里年龄小地位低的人。
两个小“滴溜儿”,一个唤做“黑球儿”,一个唤做“讨吃子”。
这“黑球儿”原是有名字的,正经叫个李黑。
李黑爹娘卖炒豆瓜籽为生勉强度日,因不识字见这娃崽生得黑便取了这名。
李黑六岁上死了爹八岁上死了娘,一个娃崽哪得生活,那些泼皮见他可怜,残汤剩饭常给一些,有活计时使唤着端个水送个饭也能当个人用,李黑便跟着这些泼皮后面过了几年日子。
众泼皮奇怪,这黑娃儿饥一顿饱一顿混吃喝的,怎就长得圆胖?象个球一样圆圆鼓鼓的心疼样,便把他唤做“黑球儿”。
“黑球儿”渐渐大了,却记得自己该是十三岁,也有些力气,有活计时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挑拣,众泼皮都喜欢他。
另一个是连名也没有的小叫花子,却是一年多前来这城的,也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有多大。只说自小便随一个老叫花讨吃,老叫花没了,才流落到这里来。
这个脸面上看起来比“黑球儿”年纪小,生得更是瘦小的多。
那“黑球儿”见他讨吃便觉可怜,正好一个人住那爹娘留下的一间破房觉得孤单,就留了那小叫花同住,两人同睡一个炕共盖一条破棉被,“黑球儿”有了个说话解闷的人,小叫花子也有了遮风挡雨避暑寒的地儿。
“黑球儿”也带着这小叫花子在泼皮那儿讨话干,也是混些正经饭吃。
众泼皮见小叫花生得瘦弱,干不得多少活,心里便不喜。又见这小子虽风吹日晒面皮也粗黑却生得标致,更是不喜。你想那泼皮尽是唤做麻皮、歪瓜、斜眼儿、粪叉子、枣核儿什么的,大都生得猥琐丑陋,只觉得这小子生得标致不是一类人儿,怎能待见他。
奶奶的哪有这般标致的讨吃子?讨吃子是这里土话,乞丐叫花子便是了。
只这一些泼皮倒有些善心,见他讨吃可怜,也不撵走,平日里给他些能干的活儿,给一些吃食填肚子,为唤着方便只叫他‘讨吃子’。
几日前,城南有一大户人家姓牛的,因不慎失火烧了家里几间偏房。一边庆幸只烧了几间老旧土房,一边请阴阳先生看看失火的因儿,阴阳先生算了,说是后面茅厕的风水不对。牛家便决定把那几间烧损的土房推倒重盖,茅厕也换个地方。
泼皮们早盯了那几间烧得缺顶塌墙的土房,急上门去讨那拆房运垃圾的活儿。
牛家本不愿用这等人,但又想得罪了这般无赖,难免日后着些墙头外扔石块园子里揪菜苗的无赖事儿。反正要雇人,便让他们干罢了。
拆墙揭瓦的事泼皮们拿手,只那茅厕里积下来的粪便虽不太多却恶臭难闻,清理那茅厕的活儿都不愿干。
只可笑这些泼皮,自己也臭哄哄的却嫌那粪臭。都不干难不成不挣这钱了?却是这活有推脱处,自然是交给两个小‘滴溜儿’去干。‘黑球儿’憨厚不挑活计,‘讨吃子’嘛,有活儿让他干就不错了,哪有他嫌的份儿。
这两个一大早挑了粪担子,把那茅厕里的屎尿往菜园子里挑。菜园子里先挖好着一个坑儿,把挑去的屎尿倒坑儿里,一边倒一边掺土搅和了,积下了留着给菜地施肥。
两个一通翻搅臭气便到处散开了。
那菜园子后面隔着一道矮墙有一家私塾,里面有十几个学生。
上得起私塾的家境自然不错,大都未吃过苦沾过脏。闻得臭气纷纷掩鼻喝骂,更有几个淘气的拿石头扔打两个挑粪的。
‘黑球儿’气恼,拉着脸骂那几个学生,再扔石头给你泼屎尿过去。‘讨吃子’只拉着‘黑球儿’说莫理会,只避开石子干活就是了。
两个正说时,却见私塾后面转出一个人来。那人忽地捉住两个扔石头的,学生们见了立即停了哄闹低头垂手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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