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眼睛极亮。广陵王望进了一汪艳丽的海棠红里,有些恍神,索性直接凑了上去,碰了碰杨修抿起的嘴。
广陵王一触即离,而后看到杨修瞪大了眼睛。
“抱歉,我实在情难自已,德祖……”广陵王眨眨眼睛,“从今往后,我可以叫你德祖吗?”
杨修羞恼,广陵王做都做了,话也让她先说完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道什么歉啊,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随你。”杨修想了想还是不甘心,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便学着广陵王的动作,拉近了与她鼻间的距离。
然而,阿蝉突然拉开车帘探头进来了:“楼主,杨府到了。”
阿蝉这一下子吓得杨修跳了起来,还差点撞了脑袋。杨修只能尴尬道:“下车!”
杨修气呼呼地先下车了,却是已经气别的事情去了。
……
杨修如常带广陵王拜会了杨彪,将她安排在偏院客房休息,也没有再相互走动,仿佛今天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他夜半辗转反侧,是怎么也睡不着。
杨修脑子里太乱了,躺在床上,一闭眼就能想起广陵王以醉人的眼神盯住他道“我心悦与你”,或者想起她用极认真的表情说“我喜欢你”,又或者想起她有点讨好地问“德祖,从今往后,我可以叫你德祖吗”……
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杨修反复回味,发现广陵王的唇远比梦里的更软……
“可恶的广陵王!”杨修睁眼了,一拳拳打在软枕上,以解失眠之恨。他就像是把枕头当成了广陵王的脸,又拉又扯的,恨不得挼烂她的脸。
直至黎明前一刻,杨修才堪堪入睡了。
但是没过多久,小厮就来敲了杨修的房门,反复唤他:“公子,醒醒!”
“作甚?别拿小事烦我!”杨修被吵得脑袋嗡嗡发疼,十分不爽。
“广陵王殿下前来请辞,还想借走府中几匹快马!看来是有急事要走啊!”
“什么!”杨修惊坐而起,匆匆忙忙披衣就往外冲。
广陵王与杨修交往亲密,她委托下去没多久,杨府的下人已经为她备好了马。杨修赶到时,她与绣衣楼几人正牵着马候在门房处,看样子就要走了。
“杨修?”广陵王看到杨修仪容不整赶来的样子,有些意外。杨修来得太急,甚至没有束发戴冠,这对他来说十分少见。
杨修有些气喘道:“天才蒙蒙亮,你要急着去哪儿?”
广陵王将杨修拉到一边,悄声道:“偃师城。”她隐秘地为杨修理了理鬓发,动作间很是自然亲昵。
杨修拉住了她的手,惊疑道:“那可是董卓的地盘,你为何……”
“前几日江东孙氏委托我追查被西凉军掳走的二公子下落。刚才得了信报,确认了他在偃师。”
“查到了不就够了……”杨修的语气顿了一顿,“你非得亲自去救?”
广陵王点头:“广陵与孙氏的盟约需要我出面稳固。”
孙氏作为少数几个知道广陵王女子身份的盟友,广陵王一直有心争取与孙氏的进一步合作。特别是现在广陵王正处于被推上风口浪尖的特殊时期,她必须展现出更值得信赖的态度与能力了。
话已至此,杨修不便再说了。纵然他有万般的不舍、担忧与不甘心,他也无法停止广陵王的脚步。
最后,杨修忍住了想随广陵王一同前去的冲动,只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多加小心,办完此事必须回来见我,我会在弘农等你。”
广陵王眼神一软:“好,我答应你。”
随后广陵王坚定地翻身上了马,号令绣衣楼一行人,朝着日出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广陵王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徒留杨修在原地驻足许久,许久。
“公子?”下人有些疑惑地上前来请示。
“走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杨修握了握拳,心中已有了安排。他很明白,广陵王有她的野心,他杨修也有自己的职责。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与广陵王一样快马急奔,也不适合做那伪装潜行的任务。可他能让广陵王能安心回去的地方,不止广陵一处。
这弘农便是他要建设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