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敬德王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恐惧。
西北的那些蛮人,一向粗俗强悍,素日里冲击边关的时候,烧杀抢掠就没有不干的,若女子落在他们的手中成为奴隶,那简直就是落入了地狱。
长平郡主虽在这美人如画的帝都不算什么,然而自幼娇养长大,养尊处优白皙优雅,那看起来就不是西北那些蛮人女子能有的风流美丽,若是叫蛮人俘虏,会遭遇什么敬德王都不必想就知道了。
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子落在他们的手中,或许早日死去才是最大的解脱。可是敬德王哪怕明知道或许长平郡主就一下子死了也比遭受□□生不如死强,可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他舍不得女儿吃苦,可是又希望女儿哪怕遭受苦难,也等到他去解救,叫她活着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论如何被伤害,可是他都想叫女儿活着。
想到这里,敬德王越发地哭声大了,他忍不住怨恨福寿大长公主。
若不是因婚事不谐,长平郡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往西北边关去?
“长平是咱们的皇家郡主,若被人袭击,朕怎么会坐视不理。”昭阳帝亲手扶着敬德王起身,见林如初无声地在一旁给敬德王倒茶,眼底就带了几分欣赏,侧头对捂着脸流泪的敬德王和声说道,“王叔放心,朕一定命人将长平给接回来。至于王叔,您不如坐镇京中,长平不日就会回来。”他怎么能叫敬德王这年纪一把地往西北去,那若是生出什么乱子来,他就真的对不住敬德王府了。
“陛下不必……”
“朕本就要出兵,之前还在与人同议此事。”昭阳帝早就知道这些蛮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事儿就想进了边关来抢些好处,今日已经与六部的官员商量了一天,还叫林如初就留在自己的身边听这些朝臣议政。
此刻见敬德王抬眼,期待地看着自己,他越发温和地说道,“长平之事,王叔就都交给朕就是。她是朕的堂妹,不论怎样,朕都不能眼看着她沦落别处。”更要命的是长平郡主生死不知,昭阳帝唯恐长平郡主还活着。
若活着还没有音讯,那不是被蛮人虏获,就是被有心人扣住藏匿。
说起来,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若长平郡主真的被人玷污,那昭阳帝都觉得心里伤感了。
敬德王的态度,是完全不在意女儿是不是已经被人□□过,只想叫女儿活着。
可是敬德王慈父心切,又有没有想过高高在上的一位郡主,若真的遭遇这样的凄惨,自己本身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呢?
昭阳帝也有长乐为自己的爱女,一时感同身受,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他突然觉得透不过气来,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越发地厌恶那些蛮人。
若那些蛮人只抢走金银珠宝,那昭阳帝一定并不十分在意。可是这群混账又干了那么些的恶事,叫昭阳帝如何忍得了呢?他喘息了片刻,拍了拍敬德王的大腿,见林如初抿着嘴角担忧地看着自己,还给自己也添了茶,一时目光就温和了很多。
“那老臣就多谢陛下了。”敬德王难得对昭阳帝如此示弱。
只是此刻,就是为了长平郡主,敬德王是真的没有一点的自尊了。
“王爷不必担心,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且微臣一直相信,好人有好报,哪怕此刻艰难,郡主也一定会否极泰来。”
林如初见敬德王哭得狼狈地看着自己,想到当初自己见到的那白胡子看起来很荒唐的老头儿,心里也忍不住有些怜悯,越发柔和了眉眼,在昭阳帝微微颔首中继续说道,“虽郡主被蛮人伏击,可是您也要相信郡主与郡主身边服侍的人。咱们只要相信,郡主无事就好。”
“这话也只能安慰我一下了。”敬德王就看着林如初叹息道,“你是个好孩子,本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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