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忽然安静下来,仿佛凶猛的海啸顷刻间归于平静,只剩下了呼吸声,在错乱教缠。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集中在了景爱华脸上,有不解、有猜疑、有震惊!
景爱华脸色煞白,萧琰陡然抛出的问题,以及她手中的红色布娃娃,像是影像带,将她的思绪,猝然拉回到久远的年代,令她恍惚失魂,心神俱散……
许靳乔只怔忡一瞬,脑中迅速划过什么,他抱萧琰下得最后一级台阶,将萧琰放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下,然后从她手中拿过布娃娃,深目盯着她,柔声道,“宝儿,先告诉我,你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或者身体其它部位,感觉怎么样?你记着,不论什么情况下,你和宝宝的安全最重要!”
“老公我没事儿,没有不舒服,你别担心。”萧琰吞咽着唾沫,手掌心按在肚腹上,感受着身体状况,摇头道。
许靳乔点点头,转而严厉的道,“那就好,你身子虚,怎么敢奔跑?你是忘了你曾经流产过的后遗症么?”
“我……”萧琰张了张嘴,在他如炬的目光下,她渐渐冷静下来,咬咬唇小声认错,“对不起老公,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别着急,我帮你问问看。”许靳乔大掌抚上她的脑袋,嗓音柔和下来,安抚着她,“你妈妈都去世二十多年了,可能她们是同乡吧,或者认识你妈妈,总之你别激动,要保持平和的心情,哪怕为了我们的宝宝,也要听话,知道么?”
萧琰用力的点头,双拳握的紧紧的,“嗯嗯。”
许靳乔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目光方才移到手中的布娃娃身上,他仔细翻看着,缓缓出声,“萧琰有一个布娃娃,很破旧,已经有二十五年了,三十公分长度,娃娃的红色衣服有几个破补丁洞,特别老式的样子,不是买来工厂做的那种,是自己手工缝制的,涤纶的老布,里面塞的不是鸭绒,而是在农田里割的稻草,娃娃的模样不太漂亮,但娃娃的头发是真的,是从做娃娃的人头发上剪的,然后拿针缝在了娃娃的头上,嘴巴、鼻子、眼睛,绣的也还不错,而娃娃的肚子上,则用黑线绣了四个字:爱女宝儿。那是萧琰的亲生母亲在生前为萧琰亲手做的,留给萧琰的唯一遗物。”
他说到这儿,视线定格在景爱华脸上,眼神犀利,“许夫人,现在这个布娃娃,是你亲手做的么?”
“……”景爱华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衍眉头皱得老高,“大哥,你们究竟什么意思?这个布娃娃是我妈做的,我妈做了很多的布娃娃,从我记事起,她就喜欢做布娃娃,从西雅图许宅到纽约,家里储存了几百个布娃娃,偶尔有一个相像的,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阿衍!”
许江崇疾言厉色,“怎么跟你大哥讲话的?道歉!”
“我……”许衍年轻气盛,从来没被父亲如此批评过的他,一时难以接受,脱口大吼道,“凭什么?我说错了什么?爸爸,你变了!你现在偏爱大哥了,你看我不顺眼了,是不是?”
许江崇气的脸色铁青,“胡说八道!”
“闭嘴!”
老爷子威严的一声,叱责道,“吵什么吵?许衍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爱华,你解释一下这个布娃娃怎么回事,萧琰怀着身孕呢,都给我注意点!”
许靳乔没空搭理许衍,再度重复问道,“许夫人,这个红布娃娃,到底是不是你亲手做的?”
“……是。”景爱华迟疑着,极其艰难的吐出一个字,神色异样,表情带着慌乱与复杂。
许靳乔沉声道,“宝儿说的没错,你的布娃娃和她的除了内里填充的东西不一样,以及衣服的质量新旧不一样外,其余差不多是她的翻版,就像仿制的,这是怎么回事?你见过她的布娃娃么?或者,你认识萧琰的妈妈么?”
“我,我……”景爱华嘴唇再次抖动的厉害,她身体也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一分分流失,似乎受了巨大的刺激,教人看的心惊,许江崇连忙揽着她坐下,沉凝着眉峰,“爱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和萧琰都是川北人,你真认识萧琰的妈妈么?”
萧琰也急急的插话,“我妈妈叫秀梅,我爸爸叫景虎,夫人你听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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