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公子见笑了。”
任仲并不以为意,反正他当年一开始便知道苗初蕊在说谎“怎么会呢!我之前还怕找不着你呢!”
“公子找我?”
“是啊!”任仲道:“我算算时间,想说你也快差不多了,便想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把斌斌送回他父亲家,或是其他什么的,不过看现在这样,多半也用不着我了。”
“没想到都已经分开这么久了,公子竟然还挂记着小女子。”苗初蕊听他这么说,感动得泪水盈眶。
“哎!你这开心感动的泪水还成,可伤心生气的情绪就千万不要啊!”任仲叹着“这味药材毒性诡异,心绪起伏愈剧便发作愈快,姑娘务必多保持多情平静开朗才是。”
“是。”苗初蕊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阵子姑娘想必也发觉自己身上的问题了吧?”任仲问。
苗初蕊点点头。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发觉呢?近来她常常手僵脚麻不说,发困的时间愈来愈长,体内愈来愈差,不论做什么都愈发力不从心,症状一日重过一日,还能有多少时间都难说。
“但我想有件事姑娘可能还未发觉。”任仲道。
“是什么?”
“唉!”任仲叹口气道:“你怎么又怀上孩子了呢?你的身体根本无法再承受一次生育之苦了啊!”苗初蕊闻言倒抽了一口气。
她当然记得当年任仲对她说过的话,可骆书丹不让她服用避孕的药物,她也没有办法。
记得当时任仲不只说过她不能再受孕,将来也极难再受孕,因此她心中多多少少抱着一丝侥幸,只是天果然不能尽如人意。
“你身上还留着药性,这药性会不断吸取你身上残余的能量来保住胎儿,是以胎儿只要多一天,你的性命就会加倍流失。”任仲说着,端来一碗汤药“趁这孩子才刚怀上,赶紧流掉的话,还能让你多活几天。”
看着那碗汤药,苗初蕊双唇不断颤抖。她自然懂得任仲所说的话,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肚里怀着骆书丹与她的孩子,她就
手不自觉地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肮,苗初蕊终是别开了脸“公子,你让我想想,让我先想想。”
“姑娘是害怕夫家责怪吗?是的话,由在下去向姑娘夫君解释”任仲话还没说完,便被苗初蕊急急打断。
“不!”苗初蕊满脸焦急之色“不可以告诉他,别让他知道。”
见苗初蕊神色大异于一般妇人,任仲不觉皱起了眉。
这世上有哪家的小娘子谈到自己相公,会像她这样,惊惧远远大于甜蜜的样子。任仲心想着。
任仲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这次他受人之托前来为苗初蕊看诊,进到骆家时,骆书丹脸上那份担忧怎么也不像作假,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妻子应该颇为关心才是,可苗初蕊害怕的样子更不似作假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任仲都快被这对夫妻给弄胡涂了。
“姑娘,今日不论是你身上的毒,还是拿掉胎儿之事,你都得有人加倍细心地呵护照料才行,因此”
“不!求求你,公子,求求你别告诉他!我可以照顾我自己,我可以的!求求你别告诉他。”苗初蕊激动地要从床上起身跪求任仲。
任仲见她如此激动,更觉奇怪,但她此刻可禁不起半点情绪起伏,便只能先安抚她“好、好,你先躺下、先躺下。”
苗初蕊躺下之后,掩着脸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任仲怎么也劝不住她,便问道:“姑娘,在下可否冒昧请教,为何不能告诉你家相公的原因?”
“他要我别拿自己的事去烦他他说,我不关他的事。”一想起骆书丹说过的那些话,苗初蕊就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任仲闻言眉头一蹙。
听听,这是身为人家夫君该对自家小娘子说的话吗?
苗初蕊正伤心着,没见任仲脸上神色不对,径自道:“他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也从不把我当成他的妻,要是拿我的事去烦他的话,他肯定是要生气的。斌斌是他的孩子,他对斌斌却也不见疼爱,多半是因为我的原因,既然已经无力挽回什么,那就更没必要再去招惹他生气了。”
这么多年了,她不论说什么、做什么,他从来也没顺心满意过,她早就绝望到不想再费力去期盼什么了。
现在她只希望斌斌能在骆家有一席之地,能顺利成长成人,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让斌斌被骆书丹给牵怒。
人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任仲只是一介郎中,任仲只能幽幽一叹“在下知道了,在下这就换帖药材给姑娘,暂保元气不流失太快。胎儿一事还请姑娘三思,切莫久拖。”
苗初蕊闻言感激地道:“小女子谢过公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