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前公乘之所以是前就因为他跟驷车庶长有姻亲, 驷车庶长倒台之后, 被寻出了多项罪证, 其中就牵扯到了前公乘,然后他就也跟着下台了。
不过他的罪名并不如驷车庶长重,所以没到全家都砍了的情况,前公乘肯定是砍了, 他家未成年的男孩子和妻女都成了奴隶。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说,这个刺客非常有动机刺杀韩熠。
但问题就在于, 这个刺客是怎么入宫的?
如今的王宫没有后世那么庞大, 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所以不需要罪臣之女进宫充当宫女, 更甚至罪臣之后是地位最低的奴隶, 只能干最脏最累的活,根本就到不了赵美人身边。
赵美人再不得宠,也是太子之母, 身边的人肯定不能随便挑选的。
颜徵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往颜子荐的寝宫走。
只不过到了颜子荐寝宫门口的时候,他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接下来他很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的心思被颜子荐或者赵姬知道了其实并无大碍,难不成他爹妈还能因为这件事情弄死他吗?
可他担心的是韩熠,以赵美人的逻辑肯定会觉得韩熠勾引他,颜子荐不好说, 但是韩熠从一开始就对他与众不同,到现在更是如此,很可能让颜子荐觉得是爱而不自知。
当然颜徵也是这么想的, 他总觉得自己跟韩熠之间就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
只是现在不行,不是时候,这层窗户纸他还要糊好,不仅要糊好还要糊结实一些。
颜徵踏入寝宫的时候,寝宫之内的氛围一如他想想一般压抑沉肃,他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讶异问道:“父王怎么穿这么少?地龙也烧的不够暖,你们都是死的吗?”
颜子荐如今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了寝宫正殿的位子上,这里不如卧室暖,颜子荐大概率是被气得也忘记加衣服了,其他人……正瑟瑟发抖。
那些宦官宫女本来就在瑟瑟发抖,听了颜徵这句话瞬间出了口气,许多人都争先恐后出去拿衣服的拿衣服,烧地龙的烧地龙。
只有颜子荐身边的高府令还得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承受着颜子荐的低气压。
颜徵从容走过去对着颜子荐行礼说道:“父王身体尚且抱恙,应多休息,怎么起来了?”
颜子荐听着他亲昵关心的语气,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然而也只是一些,他认真打量了一番颜徵忽然问道:“晸悦伯如何?”
颜徵听到这称呼就知道颜子荐的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开口说道:“受了些惊吓,不太爱说话,不过……”
他说着看了赵美人一眼说道:“他说此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颜子荐听后表情又缓和了一个度,他点点头说道:“晸悦伯到底拎得清。”
赵美人也不傻,一听就知道是因为跟她有关系韩熠才这么说,然而她怎么肯背锅?
是以她泪光盈盈下拜说道:“妾身御下不严,理应受罚,但妾身从未想过要行刺朝中大臣,我与晸悦伯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至于那刺客所言……据妾身所知,晸悦伯与魏公主相识微末,情分非常,更何况他心思纯净,哪里会做那魅惑之事?”
不管颜徵跟韩熠是什么关系,谁先动心,赵美人都得否认这件事情。
好男风不是什么好名声,尤其是在颜徵尚未娶妻,没有子嗣的情况下,这是会遭人非议的。
而且哪怕颜子荐自己有男宠,或者传言中他跟姜不韦不清不楚,可他未必会愿意看到自己儿子跟男人搅在一起。
更不要说颜徵如今还在孝期,这年代礼崩乐坏也是有个程度的,越是稳定的王室越会察觉出礼仪的好处,秦国就是这样要求子民。
颜徵若是弄出一个孝期喧·淫……后果简直不看设想。
颜徵略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赵美人跟在典刑司一样无法无天的闹。
现在挺好,不过……魏公主……赵美人是怎么知道魏公主的?她调查韩熠了?
颜子荐转头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颜徵问道:“太子怎么看?”
颜徵淡定说道:“无稽之谈,并且典刑司那边已经查出了刺客的身份,乃是前公乘之女。”
颜子荐眉头拧了起来:“嗯?”
颜徵能够想明白的事情,颜子荐自然也能想明白,等他想明白之后就怒了:“此女如何能够入宫?查!”
颜子荐比颜徵联想的还要广,罪臣之女能够钻空子入宫刺杀大臣,那是不是也能刺杀王了?
毕竟当初下令抄家砍人充奴的可是他啊!
颜子荐越想越是后就怕,虽然决定将这件事情压制在宫廷之内,但绝不肯善了。
他说完这些之后就觉得有些疲惫,挥挥手说道:“都会去吧。”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赵美人失察,且降为良人,闭门思过。”
赵美人……或者该称她为赵良人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之中。
就在颜徵以为她会为自己求情的时候,他听到赵良人伏地娇柔说道:“妾身知罪,妾身领罚,还请王上保重身体。”
颜徵垂眸掩盖住了眼中的惊讶。
说起来他对赵姬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毕竟他从小到大跟母亲交流的时间极少,他的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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