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觉得一切都变得矛盾滑稽了起来,当初,利用她一片真心,要她前去东汉国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凤雏不停地摇头,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喝下这碗汤药,没了这孩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很好,足以弥补你所失去的一切。”
“我不喝。”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她的嘴里虚弱地说出时,已经是支离破碎“你答应我,要给我一个孩子的。”
她感到愤怒,感到绝望,可是,泪水确实不争气地盈上眼眶。
“我会给你一个孩子,但不是你肚子里怀的这一个。”他端起汤药,递到她的面前“听话,不要令我逼你,凤雏,没了这个孩子,我们以后可以再生,听我的话,把这碗药喝下。”
凤雏一扬手,狠狠地将他手里的那碗汤药打落在地上。
“来人。”他眸色镇静地瞅着她,扬声朝外喊道。
几乎是立刻地,一名小厮又端了碗新的汤药进来,将汤药搁到桌上之后,静悄悄地退出去。
凤雏不敢置信地看了看那碗还冒着淡淡热气的药,再转首看着自己的丈夫,心口紧揪得叫她快要无法喘息。
“你可以再翻倒这碗药,但我先告诉你,无论你打翻多少碗,都还会有新的送进来。”他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陈述着事实。
“相信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我没有”
“就算你有,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得已的。”他说话时,脸色依然十分平静,平静得几近无情。
“不!”她大声激动地反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豆大的泪珠就像是断了线般一串串地滚落双颊。
她睁圆了美眸,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他那张令她爱恋的熟悉脸庞,在这一刻陌生狰狞了起来。
“就算我会恨你,你也不在乎吗?”一字一句,伴随着她哽咽,听起来都像是把心肝给掏出来般痛苦“你执意要我喝药,就是在逼我恨你,难道,就算我会恨你,你也不在乎吗?半点都不在乎吗?”
最后一句话,她喊得声嘶力竭,无论她多努力地想要逃掉,却始终被他牢牢地扣住“放开我——”
听见她说会恨他,有一瞬间,齐天始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给狠狠地掐住了,但是,他很快地忽略掉这种感觉。
凤雏望进他深邃的冷眸之中,知道自己识自抬身价了,他就连她的爱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恨呢?
“需要我喂你喝吗?”话声才落,他端起碗仰首大饮了一口,重重地将还有半满的碗给搁回桌上,扣住她小巧的下颔,堵住了她的嘴唇。
“不——”她死命地推开着他,却无法阻止他将汤药给灌进喉咙里,就算她咬破了他的唇,都无法阻止他的强势。
一口、两口、三口就算她用力地反抗,想尽办法不把药吞进去,却仍旧有大半的药汁被他给喂了进去。
“齐天始!”她大声地喊出他的名字,凄厉的嗓音之中充满了悲切与绝望,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等着他的双眸,已是泪水朦胧。
她颤着唇,跪倒在地,看起来凄楚且狼狈,被溢出的药汁给染出了一片脏污,她说不出半句话,缓缓地摇头,放佛是心里感到迷惘,不明白这一切为何会发生。
齐天始同时也在看着她,嘴唇在挣扎之间被她给咬破了,鲜红地淌出血丝,这一刻,她悲伤的泪眼震慑了他,教他好半晌不能言语,胸口就像是被万人割剐般,紧张地痛了起来。
凤雏想要问他为什么?
他究竟是如何的铁石心肠,能够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可是她开不了口,一阵又一阵翻腾的情绪哽住了她的喉咙,令她几欲作呕,她咬住了唇,尝到了血的腥甜味,却分不清楚那丝腥甜,是她或他的。
她挥开他伸出要搀扶她的手,拉住一旁的桌布,扶着桌沿慢慢地爬起来,她立刻就看见那个已经空了的碗,纤手一挥,将它给扫到地上。
瓷碗落地的那瞬间,成了无数的碎片。
破碎的声音尖锐地刺痛了他们的耳膜。
在瓷碗跌成碎片的那一剎那,他们的心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疼痛。
齐天始是因为一阵没由来的不安而揪紧,彷佛在这只瓷碗碎裂的同时,在他们之间有某种东西也跟着消逝了,而她的心却是因为破碎而抽痛,在这只瓷碗成碎片的同时,她的心有某种情感也跟着死掉了。
她再也忍不住,任由一串串泪珠滚落颊畔,她垂眸看着一地的白瓷碎片,在她心里死掉的爱情,像是一道利刃般割开了她的心,满腔的情感像是不断从伤口涌出的鲜血,不断地沿涌而上,几乎教她快要不能呼吸。
“凤雏”
“不要喊我,你不配喊我的名字,我不要听你喊我的名字”说完,她强撑起最后一丝力气,转身踉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