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才将咱们的人从天牢里给救回来,还没过上几天安乐日子,又要大动干戈了吗?”
“挽灯,你说这是什么话?这几年来,大哥哪件事情没听你发落?你说要让大伙儿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大哥就照你的话去做,但眼下已经都过了三个多月,难道,你还要教大哥继续等下去?”
相较于石燕然的激动,挽灯显得相当平静淡然“这三个月来,大哥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说完,她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在经过同样也是“雷门”二朝元老的墉如秀身边时,顿了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了屋子里石燕然等人面面相觎,不约而同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从天牢死囚被劫那晚之后,一连大半个月,朝廷之中弥漫着紧张诡谲的气氛,大臣们没人敢多说半句闲话,唯恐在这风头上惹祸上身。
然而同样是默不作声,但这件事情在张李二党之中,却有着迥然不同的发展,因为负责看守天牢的将领俞山松是张照玉的远房外甥,当初就是他在皇上面前力保远房外甥当上禁军将领,如今出了乱子,该有的责罚绝对免不了。
这些年来,两党之争在台面上虽然和缓了,但在私底下的角力之战却犹如紧绷的弓弦,两方都在等着机会将对手给赶尽杀绝。
众人屏息以待,等着皇帝的罪责,但是凤阙却没有半点动静,据服侍的内官透露,说主子这些天起居正常,没有半点不寻常之处。
张李二党都收买到了这个消息,但这个消息却听得众人头皮发麻,就在不久之前,天牢里有三十几个死囚没声没息地消失了,在这种时候皇帝的不动声色,才真的是不寻常!
接照李的想法,主子应该龙颜大怒,追究负责将领的过错,这一追究下来,不过只是俞山松死罪难逃,张照玉脸面无光,在朝廷里的威势也将大大受损,到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拾得现成的便宜。
而张照玉与一干门徒可是个个心里吊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们当然知道李永康等人心里所打的算盘,虽然心里不甘,但是在主子的旨意未明之前,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八月的风,重一暖之中已经带着一丝微凉、草木依旧翠绿,然而早开的桂花却已经在暗一不秋天的脚步已经近了。
凤阙坐在半山上的小亭里,俯瞰着水光邻洵的湖面,眸光深沉,冷静的脸容教人完全无法窥探出一丝情绪。
他并非不知道大臣们拿银两收买内官,探听他的动静,但他就是故意让内官放出消息,故意要扰乱他们的视听,而至于收到的贿金,就当作是那些大臣们替他给奴才们的赏金。
“这些日子大臣们的反应如何?”凤阙淡然地开口,深沉的眸光定定地望着波光灿亮的湖水。
“回皇上,朝臣们一日没得到皇上的旨意,只怕是一日不得舒坦。”李呈祥十分谨慎地回答。
“是吗?”凤阙轻冷地笑哼了声“就让他们继续折腾着吧─浴道些年来,他们也让朕没一日能得清闲,朕怎么能让他们好过呢?”
“难道皇上没打算究责吗?”
“功必赏,过必罚,一直就是朕任命朝臣的准则,如今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朕怎么可能不究呢?但是,比起究责,朕更想知道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件事,而且,一日没揪出里应外合的奸细,朕就一日不能放心。”
“正如皇上所说,如果没有内奸,牢里的人犯怎么能够轻易逃出,牢门上的锁却丝毫无损,这件事情微臣正在详细调查,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
“嗯。”凤阙淡然颔首,冷峻的脸庞波纹不兴,依旧是一贯的沉静“这件事情确实该办,不过,上回朕交代你调查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皇上所指的是雷门的幕后指挥者吗?”
“嗯,朕相信必定有这个人存在,石燕然虽然在雷门之中颇得人望,不过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武夫,他没有那种能耐调兵遣将,所以在他的身后必定有高人指点。”
“关于这件事,微臣倒是已经得到一个很可靠的线索,这两日已经着手派人前去调查,一定很快就能给皇上满意的答复。”
“爱卿所谓的可靠线索,倒是说来听听。”凤阙饶由昌兴味地勾起笑痕,转眸看着李呈祥。
“是。”李呈祥点头,开始娓娓道来,对主子不敢有半点隐瞒“多年来,朝廷一直无法知道雷门的总舵位置究竟在何处,眼下微臣倒是得到了一个极精确的地名,就在离洛阳不远之处,有一个名叫阳城的县府,地方不大,倒是人才济济”
凤阙静静地听着,一双沉锐的眸光望着湖水,幽悠荡然的湖水映在他深邃的黑眸深处,像极了他心中正在起伏盘算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