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周箫雨曾问北木雪:“北泓溘将这十二人交给你,就不怕你反他吗?要知道,自古君王可是都怕功高盖主之臣。”
墨周箫雨记得北木雪是这么回答他的,“皇兄从来不担心这个,而且表面上他们的教官是铩羽,但实际上,真正教导他们的人是皇兄。”
听完北木雪说的,墨周箫雨酸不拉几地回了一句:“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北木雪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墨周箫雨的眼神泛着柔光,似乎还带着揶揄之色。
都说帝王家,无亲情,这两兄弟倒是比普通人家的情谊还深。
包括现在他所在的墨家,那些个所谓的叔父弟兄,为了家产名利,挣得头破血流,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情谊可言?
为此,墨老太卿近日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从前,许是人年纪越大、身体越虚弱的时候,便越发念旧吧?
这些天墨老太卿没少叫墨周箫雨去陪他,有时候是墨周箫雨一个人去,有时候是北木雪陪他去的,去了就陪老太卿闲坐、聊天,听他说以前的旧事。说他和太爷是如何相识,说太爷是为了救他死的,所以他一定会守好墨家,还说了很多很多,多得墨周箫雨觉得墨老太卿是真的老了。
不管厚土多厚,一个人走进去,总是很轻,以前的讨价还价形同玩笑。
庆典前一天的下午,墨周箫雨见了一个人——向柯。
那个下午向柯和墨周箫雨说了很多,促膝长谈直到深夜,最后,向柯说出了他的目的,他是来辞行的。
向柯他带过周无已,也带过墨周箫雨,见证了主子的出生和湮没,也注视着墨周箫雨的成长。向柯告诉墨周箫雨,他曾答应过老太爷,也就是周无已的父亲,他会照顾好爷,如此,他待周无已如亲生子,但他还是没有照顾好爷。后来,周无已临去之前,只要他照顾好小少爷。
“……现在,少爷是幸福的了吧。”
墨周箫雨愣了一下,他立马反应但柯叔的不对劲:“柯叔,你怎么想起说这些了?”
向柯轻轻摇头,眼眸含着湿意:“少爷,老仆见你和王爷在一起,过得开心就好……好啊……这样,老仆就能放心离开了。”
“柯叔想离开?”
“其实,老仆从爷去世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老仆这一生最鼎盛的时期都陪伴在爷的身边,如今见少爷过得好,也用不着老仆守着了。”向柯慈笑地看着墨周箫雨,目光落在那精致的眉眼上,几番闪烁,“不管是以前的少爷,亦或是现在的少爷,只要少爷过得好,老仆便知足了。现在,老仆唯一的心愿就是想去为爷守一辈子的墓,望少爷能批准……”
墨周箫雨身形一颤,看着向柯不知该说什么好。
“少爷不必介怀,老仆将少爷从小带到大,有怎会不知道少爷的变化呢?”
“你一直都知道?你……不怪我?”
向柯摇头:“以前的少爷过得并不开心,王爷亦是爷救回来的,不管是你们谁,老仆都希望少爷和王爷过得好。这样,老仆就觉得爷当年的苦心没有白费。况且不管是哪个少爷,都是老仆的少爷,是爷想要保护的孩子。”
“柯叔……”墨周箫雨眼底忽然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收控制流出来,墨周箫雨睁大眼睛,声音喑哑,“可以不走吗?”
向柯老眼一红,忍不住将墨周箫雨抱了抱,哽咽道:“少爷,老仆不在少爷身边,少爷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任性,要听王爷的话。少爷到这里这么些时日,总待在王府,老仆也未能尽到应尽的职责,少爷不要见怪。”
“不会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