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徐卿才放心,脚步也轻松了不少:“下次回来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是啊,何年何月呢?沈绍安侧目看了他一眼,心思百转千回。
村口早早得聚集了一群人,村长柱着拐站在最前头,看到他们过来便招手叫了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站到在他身边。
两人刚在众人面前站定,村长就把刚才那人推了出来:“他叫二黑子,我们村去外面采买的事都由他来办,这几日他正好要去附近镇上办事,你们就跟着他走吧。”
二黑子挠挠头,憨笑道:“我们赶牛车去,总归比两条腿要快的,今晚之前就能赶到镇上。”
“如此便多谢了。”沈绍安正愁出去之后也找不着路,一听有人带着,还不用自己走路,瞬间便舒心了。
六月过后白天越来越短,众人也不敢多做挽留生怕误了他们赶路的时辰,只好争先恐后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两人怀里。
沈绍安与徐卿还未来得及推辞,一眨眼的功夫,两人手上便堆了座小山,有自家种的蔬菜瓜果,特地为两人缝制的外裳,还有一根摇摇欲坠的大腊肠。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无奈,只好双手紧紧环着不住得道谢。
二黑子把牛车赶过来,又在堆满蔬果的班车上开辟出一小块空地让两人放东西。
三人并排坐在车辕上,最后跟众人道了声别,二黑子手握牛鞭在牛身上一挥,前头的老黄牛便哒哒走了起来。
两侧的山石峭壁缓缓往后略去,沈绍安回身最后看了一眼逐渐变小的村子,心里越发不舍。
在这里的一个多月是他这半生中最轻松最舒坦的一个月,没有皇位,没有明争暗斗,日子总是那么悠闲自得。在那一瞬间,沈绍安甚至想过若是能一直留在此处也无不可。
然而这也只能是幻想,他的身上还寄托着父皇的期望,肩上还背负着收复河山的重担,终究是没有资格任性妄为。
牛车虽说比不上马车,但好歹也是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要走的快。如二黑子所说,三人赶到镇上时天还未黑。
镇子不大,也算不上富足,街道泥泞不平,房子也是老墙斑驳,显得镇子很是清贫。
但是这几日正逢集市,车道上满是小摊子,人来人往,倒也挺热闹。
二黑子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看到大道走不了就赶着牛钻进了一旁的小巷道里。举着鞭子指挥着老黄牛东拐西拐绕着,眼见就要把身边两人绕晕了,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沈绍安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子,抬头一瞧,竟是间客栈,虽然客栈也很小很落魄,但在这镇子上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二黑子看两人都在打量面前的客栈,担心他们嫌弃,率先解释道:“这是镇上唯一一家客栈,破是破了点,不过打扫得很干净,今日晚了,只能委屈你们在这里住一夜了。”
沈绍安了然,并未多少嫌弃:“这儿也挺好的,倘若没有二黑兄弟,我们两个今晚还得风餐露宿呢。”
二黑子安心了,跳下车帮两人的东西打包后递给沈绍安:“既然把你们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沈绍安问他。
二黑子笑着摇摇头:“我住姑母家,他们家就在这镇上。我每回过来都是住他们家的。”
“原来如此,”沈绍安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这银子就当是我们的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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