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姨的怀里,这样的仇恨足以让鸭姨提着刀和别人的枪口硬碰硬。
鸭姨不怕死,但她死了也要让那些士兵不得好过。
乌鸦自然也恨外头的人,但或许受了阿大的影响,他慢慢明白并不是每一个外面的人都那么穷凶极恶,就像不是每一个苦山人都要对外头的人无差别地抽筋扒皮。
第53章第53章
无辜的人很多,阿大不希望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刚把从哥和阿言抓来的那天晚上阿大就和乌鸦聊过,他说抓错了吧,抓这些小兵崽子,还是个文书,他们能讲什么。
乌鸦说怎么的,是不是山鸡来求情了,“山鸡自己没看清,把相熟的人抓进来了,那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不盘问了,还好吃好喝伺候着?”
阿大说不是,一片混乱,估计山鸡当时也看不清楚,随便逮到够得着的就抓了。
“但他们大概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像随便抓了我们寨里两个不参战的老家伙,哪怕把他们牙都拔了,他们也说不出名堂。”
阿大那天没说过契弟的事,乌鸦也觉着无论阿大什么态度,苦山的惯例就摆在这里。寨主虽然名头大,但要和惯例抗衡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乌鸦没有想到,阿大会用这么个偏门的方式保了他俩的命。
那天蝾螈节,阿大又找乌鸦谈了。这一次他坦白了山鸡求情的态度,他说山鸡跪下了,在他面前哭得不成样子。
“他们大家庭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早年就病死了,他是第二个,被抓了估摸着家里也当他牺牲了,他也没想着战争结束前再回去。现在就剩这个小的堂弟,要再砍了,他没法和祖宗交代。”
乌鸦说他能跪,我也能跪。他要哭,我也会哭,“你要和他们说把他俩放了,或者他俩逃了,不是你被声讨,就是我看管不力,我等着被打个半死吧。”
“我收大一点那个做契弟,”阿大说,“这样就没人能说话了。”
乌鸦愣了,他没想过阿大会做这样的选择。可他脑子空空,除了一身蛮力之外,他还真不懂怎么劝人。所以纵然心里不舒服,但到底也没再多嘴。
阿大说,你试着和他们相处一下,我去过外面的,他们的人不是都那么坏,“要是真有坏心眼,到时候再杀也不迟,是不是了。”
是了,乌鸦认。
小时候虽然一直把阿大当成弟弟,但这五六年来阿大是越来越有寨主的主意。在私底下或许还管自己叫一声阿哥,可实际上他和乌鸦不过是主仆,乌鸦说不得什么。
不过回头想想,阿大自小就挺有主意的。
他没有鸭姨那么莽撞,也没有老寨主那么隐忍。当上寨主的这几年,五个寨头虽然就属他这个阿大最年轻,但到底西头寨的伤亡是最少的,也是最富足的,这里面少不了阿大的功劳。
乌鸦听了他的,后来也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他把阿言分配过来的指示。
乌鸦承认阿言不是什么坏家伙,有时候看着也觉得蛮好。乖乖的,怂怂的,模样好看,摸起来还软软的,闻上去也香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三十好几了没个伴,阿言过来作伴的这段日子,还是让乌鸦感觉到一点点值得期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