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他。
阿言被盯得发虚,不由得加快脚步。他想找个人问一下,可看着与他打照面的人的眼里加剧的厌恶和憎恨,又悻悻地闭了嘴。
他是在会堂里看到大部分人的。
这个会堂之前他经过几次,是西头寨用来开会或集合活动的地方,也是蝾螈节那几日拿来囤酒菜,分鱼肉的仓库。
此刻会堂满满当当都是人,还没靠近,就听得一波接一波的喧哗。
阿言把领子拉高,再把帽子压低,像从哥嘱咐的那样尽可能只露出两只眼睛,小心地朝他们靠近。
他看到那些人手里捧着一个碗,碗里有粥,还有一些佐料。大部分村民的身上都很脏,脏到分不清污渍是血还是泥土。他们或站或坐,或靠或卧,或找个空地踎下,喝着碗里的粥,再时不时咬一口面饼。
在他们之中来来回回的是山鸡和阿大,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女人。他们分配着食物和毛毯,时不时蹲下来问两句话。
阿言注意到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武器,无论是五六十岁的中年人,还是刚刚七八岁的孩子。有的是弯刀,有的是菜刀,有的是gong///弩,还有一两个挂着shou///枪,那枪的型号何其眼熟,阿言身上也曾有一把。
再不济的,也是削尖了头的竹子或木棍傍在身侧。有的村民实在被疲倦折磨得受不了了,要靠着眯一会,手里也握着武器,像是随时要跳起来杀人。
那个女人注意到了阿言,她抬起头的一瞬,微微眯起了眼睛。那目光尖锐得似乎能直接看穿阿言的身份,以至于阿言捏了捏兜里的手指,恨不得马上转头就跑。
但他的两腿又动得不灵便,此刻他除了披着大袄子,下身还有乌鸦给他弄来的三条裤子。他把自己像木乃伊一样包得严严实实,挪一步都十足费力。
女人从人群中站起来,用土话叫过阿大,低声发问。
阿大顺着女人的方向看,在阿言转身之际喝了一声,让他过来。
阿言犹豫了片刻,试着向山鸡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很遗憾山鸡从始至终没有抬头,他把所有的表情都藏在草帽帽檐之下,阿言甚至不知道他正看向哪里。
不得已,他又在人群中迅速地寻找着乌鸦。这时候他忽然觉着被乌鸦踹多几脚也无所谓了,至少他在乌鸦的眼中很少看到如那女人一般的凶狠的杀意。
阿言好不容易来到近前,女人便伸手一扯,扯开了他的领子,打量着他的脸。阿言冷汗都吓出来了,他觉着这女人一巴掌就能把他拍死。
但那女人没动手,她看了一会后,用口音非常奇怪的土话和阿大又说了两句,然后推了阿言一把,把手里装着毯子的篮子塞到他的怀里。
阿大说,你去分,你帮忙。
说着又叫山鸡过来,嘱咐了几句后,也把自己的篮子交给山鸡,最终和那个女人转进了里屋。
阿言想问山鸡情况,但山鸡根本没给他机会,让他把领子拉好、帽子戴好,跟着自己接着分饼。
第44章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