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于是从哥便和阿言躲在林子边上,静静地听着不远处的响动。
直到那响动慢慢平复,号角口哨也慢慢消失后,从哥才握紧手///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他所处在的是一个小高地,可以看到自己的营地。
当下营地已经乱作一团,帐篷坍圮,人烟稀少,想必士兵们也纷纷找到了掩体,一时半会还不敢出来。
从哥正想回头让阿言跟上,谁知他身子还没转过来,不知从何处嗖地射出一支弩,正正地插在他的小腿上。
他腿一软,跪在地面,忍痛回身给了两枪。
可那两枪非但没让他打中目标,反而激起一片骚动。
骚动如风扫落叶,窸窸窣窣朝他逼近。
他想让阿言趴下,但定睛再看,哪里还有秘书阿言的影子,只有一片黑魆魆的林子,仿佛随时都有猛兽冲来。
从哥捂住小腿站起,打算立即转移。可他还没站稳,野兽就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头一蒙,将从哥干脆地抬了起来。
不知捂在嘴上的是什么草药,竟瞬间让从哥失去力气,软绵绵地倒在某个人的肩膀上,任由那人带着他往林子深处去。
第3章第3章
从哥被俘虏了,人还没醒,歌舞声就钻进耳朵里。
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点燃的火把和穿着奇异服装的男女老少。
苦山人黑且精壮,面骨嶙峋,深眼窝,薄嘴唇。火把在他们的手中跳跃,他们便赤脚在碳火上跳跃。
从哥试着动了动,动不了。他被绑在木桩上,小腿却已没有锐痛的感觉。
他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抬头却差点吓得魂飞魄散。那一张石台就在他正对面,放着三个被斩下的人头。
这几个士兵他不认识,但他认识他们的帽子和被丢在一旁的、沾满鲜血的服装。他张嘴喊不出话,旁边却传来哭声。
他扭头朝左边看,见着和他一样活着的秘书阿言。不过秘书吓傻了,吓得嚎啕大哭,哭声听不真切,被喧闹的歌声与繁密的鼓点盖过。
从哥再看石台,石台左右站着一男一女,右手持刀,左手擎着火把,神情肃穆庄重。
鲜血似乎曾染红台面,而此刻则已凝固。人头的皮肤呈现着令人心悸的青黄,脖子断裂处与石台相接,便给石台涂上一层褐色的污渍。
石台底下是一个空仓,栅栏圈着一羊一猪一小牛。
人们群魔乱舞地不知跳了多久,等到从哥眼前都是火光的轨迹时,有人打了一声呼哨,再狠狠地用土话嚎了两句,另外三个男女便从人中间出来。
三人宰三畜生,摁头下刀,开膛破肚,茹毛饮血。
欢呼再起,锣鼓喧天。
更多的土话从耳畔涌入,从哥再听不明一言一语。
从哥微微仰头,看到旗帜上绘制着巨大的蝾螈。蝾螈在天上,在胳膊上,在石台的纹路上,在湿润的土地上。
还在人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