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她按摩了,明天再来了吧!另外,你说的这件事牵连太大,你千万不要多嘴,记住了吗?”
“卑职明白,卑职不会引祸上身。”
沈南谬转身回去了,上官婉儿呆立了片刻,便心事重重向凤仪殿内走去......
凤仪殿御书房内,武则天正全神贯注批阅中书省上报的奏章,她这两天的心情确实不好,边境不宁,国库空虚,但要开支的地方又太多。
军费支出,百官俸禄支出,河北旱灾要赈济,还有她的寿典支出,修建天枢支出,天堂还没有完工,还有大笔后续开支,诸般种种,令她心烦意乱。
偏偏今天薛怀义又问她要二十万贯钱,用来安置河内老尼和她的信徒,让武则天想起了前两天御史对河内老尼的弹劾,妖邪放纵,玷污佛门。
她便否决了薛怀义的请求,薛怀义竟老羞成怒,和她大吵一场,着实让武则天恼火。
武则天越想越烦,便搁下了朱笔,负手在房间内踱步,这时,门轻轻开了,上官婉儿悄悄走了进来。
她乖巧地站在一旁,不打扰武则天的思绪,良久,武则天叹了口气道:“婉儿,最近薛怀义越来越对朕无礼,朕已经快无法容忍他了。”
上官婉儿和韦团儿是武则天最信任的两名宫中女官,她们都极为了解武则天的心理,可以说摸透了她的心思,对武则天各种决策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不同的是,上官婉儿是在政务上帮助武则天,而韦团儿则在生活上侍奉她,两人各管一块,历来井水不犯河水。
但自从武则天封薛怀义为陇右道大总管,手握大权的薛怀义开始涉及朝政后,一直和薛怀义关系密切的韦团儿也通过薛怀义插手政务了。
无形中就打破了韦团儿和上官婉儿之间多年形成的界限。
很多时候,上官婉儿制诏下达,她明明知道这些诏书是韦团儿在背后给薛怀义出谋划策,但她也无可奈何。
在宫中,只要韦团儿和薛怀义联手,上官婉儿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除了隐忍,她别无选择。
此时,薛怀义的桀骜不驯已经使他和武则天之间出现了裂痕,河内老尼事件便是引发他们矛盾的一块点火石。
不过上官婉儿知道,武则天还离不开薛怀义,床头吵架床尾和,现在还远远不是对付薛怀义的时候。
上官婉儿行一礼笑道:“薛大将军本来就是粗人,读书不多,圣上要求他像相国一样明白事理,未免有点苛求了。”
这句话让武则天心里舒服了一点,她笑着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朕对薛怀义的要求太高了,也不太现实,不过他要求朕拨二十万贯钱安置河内老尼,你说该怎么办?”
上官婉儿心中早有对策,她不慌不忙道:“陛下需要平衡,目前太仓存粮和左藏存钱都不多,陛下可以把必须要支付的军费、赈济和官俸扣除后再考虑其他支出。
婉儿觉得,建造天枢可以缓一缓,陛下的寿辰可以增加民间的喜庆热闹,下旨大赦之类,这方面几乎不耗钱,不过在仪典方面稍微节俭一点,比如很多器具可以利用年初之物,不必新造。
至于薛大将军那边,陛下可以让他选,要么削减白马寺的开支,要么停止麟趾寺的支出。”
武则天暗暗点头,天枢确实可以缓一缓,天枢和天堂同时修建,这段时间出入皇城和宫城的工匠太多,已经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事端。
另外自己寿辰的庆典也可以增加喜庆和减少奢华,利用库存中旧的器物,这是个节省费用的好办法,武则天决定采纳。
但武则天却听出了上官婉儿另一层含蓄的建议,其实就是希望她慎重处理河内老尼之事,这和御史的弹劾有关,河内老尼的嚣张入城已经引起朝野非议。
武则天又拾取御史的弹劾奏章看了看,上面弹劾河内老尼进城时的种种妖孽之举,让武则天心中也着实不高兴,她便点了点头,“婉儿的建议很好,就此制诏吧!”
上官婉儿心中暗喜,她见武则天已经接受自己的意见,时机已成熟,便又道:“婉儿还有一件事要禀报陛下!”
“还有什么事?”
上官婉儿跪了下来,“婉儿愿以性命担保,狄相国对陛下忠心赤胆,他绝不是下毒之人,而是被人陷害。”
武则天一怔,不解地望着上官婉儿。
.......
当天晚上,武则天便下达了旨意,御史台暂停对狄仁杰下毒一案的调查,停止大三司会审,解除对狄仁杰的软禁。
不过只是暂停调查,并没有推翻狄仁杰的嫌疑,他依旧停职在家,等待最后的判决。
但御史台由于没有了三天期限,狄仁杰迫在眉睫的认罪危机也暂时消除了。
就在旨意刚下达不久,一名宦官便悄悄出了皇城,将一封密信送到去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