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点点头,道:“目前首要之事,就是各地官员的任用,张大人可有什么好对策?”
张铨微微一笑,道:“叶公公是当局者迷,要知道官府中真正办事的,其实并不是那些主官,所以不管谁走,各地的政务都不会落下的,公公需要做的就是对各地的佐官加以甄别,然后重新任命,这样新的官员不但不会再受朝廷影响,而且还会对公公感恩戴德,全身心的为公公效力的”
这才叫一语惊醒梦中人呢,出了这件事后,别看叶好似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嘴里都上火起泡了,现在听了张铨的话,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身子靠在车厢上,长出了口气,道:“张大人能留下,实乃上天对叶某人最大的恩赐”
张铨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叶公公过奖了,我留下也是有私心的,我的俸银可是不能少的”
“哈哈...”
听了张铨的话,叶不由扬天长笑,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张铨也笑了,正如他所说,他留下确实是有私心的,因为以他的级别,回到京城也不过是在督察院混日子,比他级别高资历老的御史多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混到五品也就退休了。
可留在辽东就不一样了,抛去巡抚这个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官职不说,就是其他方面也比在京城强多了。
放眼整个辽东,现在除了叶,也就是他的官职最大了,而叶又从不摆官威端架子,对张铨也极为恭敬,能在这样的人手下施展自己的抱负,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人说权力是毒药,吃上就上瘾,这话一点都不假,尤其对男人来说,与其回京城碌碌无为地活着,还不如留在辽东拼一下呢!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新年了,可此刻的沈阳城里已经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当叶的车架经过时,此起彼伏的锣鼓声响彻街道上空。
看着窗外的盛况,张铨也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民心,用不了多长时间,辽东军民心中怕就不会再有朝廷的影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铨心里不由一惊,偷眼看了看另一侧在打开的车窗旁,不断向百姓挥手致意的叶。
他是太监,应该不会自立吧?如果他真的想把辽东从大明割裂出去,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一时间,刚才因为坐上辽东巡抚而兴奋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下去,整个心也都乱了起来。
事实上如果叶真的要搞独立的话,张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人都是有私心的...
心乱如麻的人又何止张铨一个,作为女真使者的李永芳,此刻就站在迎接叶的百姓中。
因为叶去了辽阳,所以李永芳先到的沈阳,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陌生的是这里的气氛。
记得当年努尔哈赤大军打到抚顺的时候,沈阳城里到处弥漫着末日的气息,官员跑路,百姓逃难,好像这里快要变成人间地狱一般。
再看现在,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看向叶时那感激敬慕的眼神,足以代表这个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今日的沈阳固然不是从前的沈阳,即便是作为大金都城的赫图阿拉,不论从那方面说,现在比起沈阳来,也是远远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