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迷糊中感觉自己仿佛躺进了冰凉的物体,满面一股清淡的桂花香气。伴着海浪拍打海礁的哗啦的水声,我强撑着意识在那里思考自己难道真的喝醉了么?
而我还没有想得明白,再睁眼的时候,东宸便告诉我,我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而素离,也早就回了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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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见到素离,是来年的三月三。
东宸原不愿将我带去昆仑瑶池参加王母的蟠桃盛宴,因是怕我像上回那样偷吃小酒,在众仙家面前丢蓬莱的脸面,但无奈他终究受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将我化成了一方手帕,揣在了袖里。这倒的确是一个既能将我带去盛宴大开眼界,又能防止我偷吃得酒的法子。
讲起西王母,倒还牵扯起素离的一桩事来。这桩事我是从前偷闯禁阁时,无意中胡乱翻看到的。其实这桩事,也就无非是你心悦我而我心悦他的故事罢了,但凡老一辈的仙人,多半都晓得,当真算不得什么需要藏进禁阁的秘闻。说是早年间素离钦慕西王母,苦苦追求了千年,只换来了她与天君的一场大婚。
头一回来到瑶池,果然同夫子所说的一般无二。夫子说,瑶池之所以称之为瑶池,是因其池水清明剔透堪比美玉。夫子还说,瑶池因水而神秀,水藏五色而掩于云中,池畔花草众多也不及池水神韵之一二。
“怎么样,可还满意?”东宸抬手,将我从他袖口里捻了出来,规规整整地放在了身前的玉案上。
如今我虽是方帕子,不能言语,但满意是真满意。蟠桃宴三千年一回,我如今刚满三百岁,便有幸得见一次,岂有不满意之理。蓬莱平日里,山间也偶有丝竹声,但那大多是弟子们在练习,远不及今日盛宴上的悦耳。
我瞧了瞧王母所在的方向,还未见王母入座,又环视四周,也未见素离的身影。东宸倒像是会读心一般,他道:
“素离与王母、天君同辈,自是需等得众仙皆入了座了才会露面来。也算不得什么成文的礼节,只是时日久了,大家也就自然而然地去遵循,便像凡世里,总有诸臣等帝王,却没有帝王等诸臣的道理。”
原是这样。
说罢他从另一个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盏来,他将瓷盏揶在身旁,拿衣摆掩着,又从袖口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瓷壶来,护在身前,伏着身子悄咪咪地往瓷盏里倒了些酒。
我不以为然,虽然知晓这是个大场合,但东宸好歹也是东王公的独孙,即便是叫人瞧见了他偷吃酒,也没几个人敢置喙什么。
正想着,一片阴影罩在我顶上,我瞧了瞧,只见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双手插腰,嘟囔着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东宸。
“你个死酒鬼,又偷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