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母亲不是个吃素的,从小他可没少看她敲打老爸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只是,手腕使在自己身上跟使在别人身上,感受终究不一样,更别说还是使在他目前最不感兴趣的终身大事上。
一直以来算是过得顺风顺水的戚凡凌,头一次尝到这种进退维谷的滋味,天生的傲气激起了身体里的怒气,让他脸部肌肉异常紧绷,久久不能平静。
不行,绝对不能让老妈打乱他关于达菲尔集团在亚洲区的投资计划,他可是布局已久,是他对自己的挑战,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就算是老妈也不行。
他定住心神,暗自思忖因应对策。
老话都说祸不单行,一心二用的戚凡凌,刚左转绕过一个大弯道,一抹陌生身影无预警的窜入视线范围,在一阵慌乱扑腾后,失去重心,以非常戏剧性的手法,直直落向本该畅行无阻的车道。
他心口一悚,连忙紧急煞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响,因为惯性使然,驾驶座上的他整个人往前倾,胸口首当其冲被安全带狠狠勒住,差点呼吸不过来,俊美的脸庞一阵青一阵白,眼中的怒意更是炽烈。
他抬起头,看见造成一切混乱的扑腾身影先整个趴在引擎盖上,接着软软地往下滑。
“shit!”
光是听见那声气急败坏的咒骂,戚凡琳就能想象他的下颚肌肉有多紧绷,她小心翼翼地探问:“大哥,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她好像听见了煞车声。
戚凡凌阴沉着脸,俊容看似冷静,实则暗暗咬牙,两只眼睛冒出火气。
“大哥?大哥?”戚凡琳又唤。
他不悦地道:“我处理一下事情,先挂电话,晚点再打给你。”
自行结束通话的戚凡凌关掉引擎,拉起手煞车,一把扯开勒得他胸口发疼的安全带,打开车门,气势剽悍的下了车。
严夏映滑下引擎盖后,一屁|股跌坐在柏油路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双眼死死的紧闭着,毫无血色的瓜子脸和那头如瀑般的乌黑秀发形成强烈对比。
她怎么也没想到,回到严家的第一天,吃着加倍佳棒棒糖悠哉闲逛的她,不过是想把睽违许久的严家大豪宅看得更清楚些,却疏忽了人行道与马路的高度落差,
一脚踩空失去重心跌了下去,连带的也把自己送进虎口。
严夏映吓得浑身发抖冒冷汗,四肢瘫软。
戚凡凌来到车子前方,看到的就是一个不住发抖的人形障碍物,他双眸锐光尽释,凌厉至极的射向对方,不断升腾的怒火好似随时都会把人烧成灰烬。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撞到她,否则以他的车速,她就算没有飞个百来尺远,也不可能这么刚好落在车轮前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但她若是别有居心,自然另当别论。
这团瑟瑟发抖、好不可怜的人形障碍物,穿着一袭深色的印花绑带洋装,及膝的裙摆因为跌坐的姿势翻起,露出了卡通图案的内裤?!
这算类似于买百送两粒的另类招待吗?哼。
戚凡凌黑眸微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冷冷地说:“怕死就不要学人家当什么助跑姐、扑车妹,戏演完了就下去领便当。”
听见如此轻蔑的话语,严夏映心中的恐惧瞬间冷却,愠恼油然而生。
现在是怎样,怕死犯法吗?她严夏映吃饱撑着才去当什么助跑姐、扑车妹啦!火大的她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眸。“你说什”
眼前这张不可一世、拽到天堂去的俊容,让严夏映的最后一个字隐没在惊诧中,她瞠瞪双眼,直直瞅着他。
怎、怎么会是他?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气焰尽失,彻底虚软,望着他的眼神又惊又怯,仿佛回到高中时期的她。
他少说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高,很显然的,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常常健身运动,瞧,他硕实的体格把身上的名牌衬衫绷得好紧,且一如记忆中天生友善缺乏的冷酷形象,他皱着眉,神情森凛,清冷目光十分威仪,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贵气,他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看来漠然无情,下颚线条紧绷刚毅,此刻,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眸,正透着一股不言而喻的狠劲和超乎想象的怒意,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