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我来帮忙。”他走上前,想帮着解开那缠在银扣上的发,又怕扯断秋水滟那头被少爷呵护有加的丽发,因此十分小心翼翼。
但他愈是小心,情况就愈糟,那原只要轻轻一顺便能解开的细致发丝,在他的搅和之下,缠得更加密实,末了,甚至愈缠愈多,像是打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
在黄管事忙着为两人解套之际,严昊却是一副没事人一般,幽深难测的黑眸没半点温度,甚至没多看一眼被他抱在怀中的女人,只有那紧抿的唇角,隐隐显示出他的不耐。
而秋水滟在黄管事插手后,也停了动作,默默等着,只是她没想到情况会愈来愈糟,她甚至能感到这揽着她的男人身上散出的淡淡不悦,即使他面无表情。
“拿剪子来。”当下,她开了口。
黄管事一愣,待意识到她这么说为何意时,才匆匆转身,找剪子去。
她这一开口,总算引起严昊的注意,不是因为她那足以让男人骨头酥软的媚嗓,而是她平淡的语气。
精巧的瓜子脸,娇媚如丝的凤眸,微微噘起,像是无时无刻勾着人前去品尝的菱唇,雪一般的细致肌肤及一身能让男人疯狂的绝美身段。
这女人极美,也极艳。
这是严昊对秋水滟的第一印象,即使她此时低垂着头,他也能看清她的美,感受她那自然而发的冶丽风情。
“水滟小姐。”去而复返的黄管事递上剪子。
秋水滟接过,二话不说,剪去了那截缠住严昊的发,及腰的青丝,顿时少了一小截,平整的切口,就落在她胸口前。
她这一剪,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了严昊。
他以为这女人拿来剪子,是为了剪去他胸口上的银扣,没想到却是剪去自己那头如瀑般的云发,虽说只有一小落,却已够让他感受到她的与众不同。
收起剪子,秋水滟便要退开,然而那环在她腰上的长臂却依然不动,像铁链一般,勒得她腰际发疼。
“严爷,请您放手。”即便疼,她仍没有半点情绪,也没挣扎,仅是用极淡然的语气要求着。
然而严昊却没放手,薄唇在听见她唤出他的名号时微微扬起,黑眸直凝着她那落在地上的发及她冷然的神情。
这女人知道他。
应该说在上海,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然而她那异于其他女人的冷淡反应,勾起了严昊的兴趣,正要开口,一旁的黄管事已耐不住性子低声催促。
“严爷,请让小的带您进会场,咱们老爷正在等着您呢!”
一听见沈玮真还在里头等着,严昊这才想起今日此行的目的,浓眉微挑,放开怀中的馥软身子,不再多看秋水滟一眼,迈步走进屋内。
见状,黄管事松了口事,连忙跟上。
而被抛在原地的秋水滟,也只是揉了揉泛疼的腰,便跟着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谁也没为今夜这段小插曲留心,然而秋水滟却不知,这一晚的无心邂逅,正是改变她往后命运的一夜。
当严昊一踏进大厅,喧哗的会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皆朝他挺拔的身影看去。
严昊不仅手段了得,就连他的外貌,也十分出色。
他的发,是微淡的褐色,在灿阳底下,特别的明亮显眼,而他的五官,不论是眉、眼、鼻、口,都各具特色,彷佛每一样都是得天独厚的艺术品。
浓密的眉,凌厉有型;高耸的鼻,倨傲不驯;薄抿的唇,覆着一丝极深的笑纹,彷佛他是个笑口常开的人,然而他的确是,只不过比起他的笑,大多数人宁可面对他的面无表情——只要严昊一笑,通常代表有事要发生,而这事,却是不分好坏,让人无法捉摸,这也是严昊为何被人说他喜怒无常的原因之一。
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最让人着迷的,应该就数他那双深邃慑人的眼眸。
黯黑的瞳眸,比漆黑的夜还要深远、还要幽黯,他那双狭长的眼很美、很俊,既慑人也迷人,让人望上一眼便深深沉醉,然而在看清他眼底的冷漠、狂傲及冰寒,所有的痴迷皆会瞬间褪去,留下莫名的恐惧。
他的出现,让这场可说是还算愉快的宴会气氛变得有些古怪,直到今夜的主人沈玮真出面,这紧绷的场面才缓下。
“严爷,您总算是来了。”
相较于沈玮真的热络,严昊则是面无表情,直截了当的问:“说吧,今晚这么大手笔请我来,有什么事?”
他的直接,让沈玮真有瞬间接不了话,可他够圆滑,只用了三秒便又回复笑脸“严爷您这是什么话,宴请您哪需要什么理由,不过就是纯粹请您到府上聚”
“少拐弯抹角,我没那时间在这听你客套。”严昊冷然打断他。
这下沈玮真的面子当真有些挂不住了,听着身旁传来的窃笑,他僵着笑又说:“严爷,能不能私下谈谈?”
严昊今夜的心情还算不错,因此他不啰唆,跟着沈玮真走向无人的偏厅。
“严爷请坐。”
坐在酒红色的沙发椅上,严昊扬起黑眸凝向他。
经过刚才的对谈,沈玮真知道他今晚耐性不佳,于是开门见山的说:“严爷,我想和您谈笔生意。”
“说来听听。”他漫不经心的说,长指把玩着西装上的银扣,发现扣头上还缠着些许发丝,是刚才在大门遇上的女人留下的。
“是这样的,听说您的面粉厂前些日子接了法国人一笔大订单,要在这个月底交足两艘货船的量,请问严爷,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