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简直让人窒息!
穆渊的拳头捏的很紧,他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冲动。
他知道想要把他带走的是什么。
在他内心深处的黑雾里藏着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总是在窥视着他的灵魂。
他在挣扎,他的理智在提醒他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但是突如其来的消极念头,甚至让他不愿意去掏出药片。
他想说,这样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
可是他的大脑却一直在沉沦,沉浸在这种往下坠落的美感,甚至觉得死亡都是一种美好的艺术。
在挣扎中,一个清澈的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将他眼前的浓雾吹散了。
穿上冰刀鞋的青年凭空高了一截,宽大的羽绒服将身体紧紧地裹着,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穆渊不得不将头抬的更高,然后看见了正对自己盈盈笑着的青年,说:“雷蒙德先生,比赛在初五,你要不要在大年夜这天来华国感受一下春节?放下繁重的工作,感受异地的风情,然后尝一尝传统的春节食物。”
穆渊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嘶哑,他却听见自己说道:“好。”
夏凯凯有点担忧。
记忆里的穆渊总是精力十足,就好像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有影响,他对金钱的渴望注意盖过任何生理上的需求。
但是已经快四年了。
当年二十多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已经三十岁了,黑眼圈就是身体发出的警告,他这个年纪总不能告诉自己烟熏妆更美吧。
适当的休假是有必要的。
这样想着,夏凯凯露齿一笑:“就这么说定了,我先比赛。”
“好。”再次开口的穆渊,声音轻了很多,就连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起来,他点了一下头,“加油。”
夏凯凯收回视线,这一次真正地专注在了最后的热身上。
E国组合之后的选手果然依然不太有什么看头,偶尔夏凯凯抬头看上一眼,各方面都很差,确实大部分都是省队的一个水准。
在国内拿不到名额参加比赛是正确的,这个程度确实只能滑一滑俱乐部。
不过第九组上场的选手相对于其他选手要好一些,他们很年轻,像是才成年,但是冰上发挥的很稳定,两个人的默契度不错,大约是那种青梅竹马一样的搭档,一路组合到现在,也是来这样的赛场“练兵”的吧,虽然舞姿依旧很青涩,但也有其独特的美感。
果然最后分数出来后,第九组的年轻组合分数出现在了第二位,比E国组合少了七分。
看到这里,夏凯凯一点点的得到了验证,自己的眼光没问题,可以看出选手的水平,那么对自己的能力应该有一个大概的评估了。
当然,前提还是要裁判吃他们这一套。
夏凯凯这样想着目光落在裁判席那边。
九大裁判面色冷漠,这里面除了俱乐部联盟的裁判以外,还有两名由世界滑联派过来,负责监督比赛公平性的大赛级裁判,只是夏凯凯无法认出是哪一个。
毕竟大多数裁判不是特别专业,再加上俱乐部的比赛多了一点资本的痕迹,最终的分数会因为资本的加注而产生微妙的变化。
在运动项目里,一分的差距,可能就代表有选手登上冠军的奖台,有人在台下黯然流泪。
而且华国的冰舞项目也一直很不受国际裁判的待见,戴上有色眼镜来打分再正常不过。
在这样的比赛里追求公平,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
夏凯凯收回目光的时候想。
他们踏上世界赛场的征程还是困难重重的,唯有一步步,脚踏实地地走上去,才能够真正地征服裁判和全世界冰迷的目光。
就在这时。
《一步之遥》的音乐骤然响起,夏凯凯心里猛地一惊,甚至有种已经上了赛场,就要比赛的感觉了。
但并不是。
他还在护栏外面,准备着热身运动。
护栏里,是那对R国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