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愈发的不合时宜...
良久,直到临近黄昏,那动静方才停歇。
转眼夜幕落下,卧房中窗帘紧闭,四盏琉璃灯在床边依次排落。
纱幔缭绕,重重叠叠,其下散落着衣衫,帘内有两名女子。
其一躺,其一坐。
躺着小姑娘肤如白瓷,如绸秀发散落身侧,盖住一半雪白的香肩,那香肩如若削成,此时微微耸动,背身在衾中,一声接着一声哭泣...
“小姐...”
她哭,旁边的青莲便也跟着哭。
“小姐...”
婢女没有言语安慰她,只觉得无比心疼,摧心肝般的疼。
眼下要让小姐以后怎么办?
眼见着宁国公就要归来,和江家的婚事也就要定下,却出了这档子事。
眼下到底要让小姐以后怎么办?
“那个该死的王清安,他不得好死!!!”
青莲忍无可忍,哭着骤然大喊。
一墙之隔,墨色珠帘外,云雾缭绕下一片氤氲。
氤氲之下,可见矮榻的桌上摆放着香茶。
陆执敞着衣衫,露着精健的胸膛,独自一人,悠闲自饮。
那哭声持续了良久良久方才渐渐消失,屋中少女再度睡了过去。
青莲守了一宿未睡,只在天将亮起时合了会眼。
一夜转眼过去。
翌日青莲醒来之时,见小姐早醒了。
人还是背身躺着,虽不再哭泣,但小脸花里胡哨的,并不说话,也不甚精神,怎么瞧都可怜兮兮的。
青莲只消一想,眼泪疙瘩便要往下落。
这时,不待她同小姐说些什么,房内有人进了来。
青莲回头,见是一高大男子及着个端着粥碗的丫鬟。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世子陆执。
陆执已穿戴均妥,瞧着亦如往常,不论是模样亦或是态度。
青莲更是鼻中酸楚。
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还偏偏是世子。
小姐就要进祠堂,拜祖宗,成为陆家的养女了。
世子是她的哥哥啊!
这算是什么事啊!
这般正越想越摧心,听得男人开了口。
“家中已经安排,有人为你掩护,你若还不舒服,可在这,再住一夜。”
床榻上背身的小姑娘听得这个声音,原本略微发呆的眸子缓缓地动了动,但她没说话,也没转身,依然如故。
青莲再也忍不住,拉开了纱幔走出,朝着陆执望去,当即便红了眼睛,哭了出来。
“世子,以后...以后怎么办啊?我家小姐,可怎么办啊?”
陆执长身立在那,没立马回答婢女的话,给了端粥丫鬟一个眼神。
丫鬟上前几步,将粥碗递给了青莲。
陆执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扳指,轻轻旋转把玩。
“她若愿意,两个月后,我可以带她走。”
青莲一怔,重复道:“两个月后,带小姐走...”
她刚想问去哪,恍然记起,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升迁了,淮南节度使。
一个月前家中便已知晓,只待年后,他便会离开长安去赴任。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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