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兽心!”
老者目中流露赞叹之色。
“人心叵测,历来如此!”
桃褍徽面色一黯,又忽然开口。
“老人家,那我们何时动身?”
老者陷入思考,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沉吟
“这青州寅时一刻开城门...”。
“老人家,那我们明日寅时一刻走吗?”
“不妥...”老者连连摇头,“恐怕夜长梦多。”
“那我们现在就走?”
老者依旧摇头,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
“还是有些不妥,此时日光正盛,人多嘈杂。这人皮面具自从得来便从未尝试,就怕被那巡城兵士看出端倪,落到黑狱司之手,你我恐遭不测!”
桃褍徽眉头微蹙,脑海里细细思考着刘兴荣所言,她反复斟酌,前后咀嚼,细细思量。顿时便觉老者确实经验老道,考虑问题,不仅谨小细微,而且周详细致,她微微点头。
“那老人家,依你之见,我们何时出城?”
“这青州历来申时三刻便紧闭城门。既然如此,你我便在申时三刻之前赶紧出城。想必此时那守城兵卒劳累一天,已然人困马乏,又腹中饥饿。必定不会再如初起般那样检查苛刻,你我二人小心行事,来它个鱼目混珠。”
.....
夕阳渐沉,暮色黄昏。
青州城池之上,一队队兵士依旧满身甲胃,严阵以待,井然有序的在高耸的城楼间来回巡逻。
两个书生,并肩站在城门远处的告示之处,聚精会神的看着,上边那张无人问津的通告。一张白纸红字,盖着官家大印的通告,被微风刮得呼呼作响!
缉捕画像上,一位老者仙风道骨,道貌岸然。另一幅画像上,画着一位少年,少年面容上似是有些污迹,只是那祸国殃民的桃花大眼绘的极为传神。
那站立观看通告的年老书生,长着一张苦瓜脸,背着奇大的葫芦,须发斑白,一席青衫。就像是苦读多年,数番落考郁郁不得志。满心苦闷,愁眉苦脸的落榜书生。
一旁,稍显年轻的书生,也是一样打扮。却相貌普通,平淡无奇,如果不是脸上一些触目惊心的烂疮疤痕,恐怕便是落到人堆里,便再想不起来那种。
“老人家,果然料事如神,你看着上边画的还真像啊!”。
那满面愁容的中年书生忽然压低声音。
“嘘,小友,万万小心说话,堤防隔墙有耳!”
两人再次踏上路途,这是一条黄土压实铺着一些石块的长路。
两人走在官道上,远远瞧着城门口堵着一队队兵卒,凶声恶气的对一些出入城池的百姓呼三喝四。
“那老头,你他妈的走快一些!”
“例行盘查,都把筐子给劳资打开!”
似是看到走来的二人,大马金刀坐在小凳之上矮胖军士,突然喝道:
“来者,何人?”
一张苦瓜脸的中年书生紧忙一路小跑,满脸堆起笑容:
“军爷辛苦了!”
矮胖军士凶横的把苦瓜脸中年书生一推,眉毛一横:
“少给劳资套近乎,此时天色渐晚,你二人要出城作甚。”
“你……”
那满脸烂疮疤痕的书生似心有不忿,年老一些的书生连忙阻挡。
“无妨,军爷例行公务而已。”
年老一些的书生,又从胸中摸索出一些碎银,他不着痕迹的悄悄塞到那军士手中。
“军爷,辛苦!”
银两一入手,那军士的态度一下子和缓下来,他朝老书生拱了拱手,说道:“不知两位行色匆匆,要去哪里啊?”
“我这兄弟身体有恙。”那年长书生又指了指身边的满脸烂疮疤痕书生,“那圣手医馆的刘瞎子,今日去了郊外,我等去寻他看看。”
那军士低头,似是在细细思索回顾,半响,他忽然开口。
“不错,那刘瞎子响午的确出了青州,估摸是要去郊外行医看病。可这兄弟,看起来不像身体有恙啊?”
“他只是病在脸上,军爷切勿接近,那刘圣手说此病还可传染。”
“什么?”矮胖军士,本来走向那书生的脚步一顿,他在稍远处,上下打量,细细端详起,那满脸烂疮疤痕的书生。只见那人一张脸上,凹凸不平,新疤旧痕,触目惊心,矮胖军士的腹内不自觉的翻江倒海,恶心欲绝:
“走,快给劳资走!”
“叨扰,军爷了!告辞!”
那矮胖军士一催促,一旁虎视眈眈的兵卒,便立马开闸放行。
闻得是种可以传播的恶疾,他们太多掩住口鼻,一幅嫌弃的神色,竟没人上去再度盘查。
那两道身影走出城池,身影渐行渐远,招摇而去,夕阳余晖,落日黄沙里,只遥遥留下两个黑点。
“呸,真恶心!”那几名兵卒看着走远的二人,“真他娘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