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还是不救?
这男人贩毒吸毒,丧失了作为人该有的良知,已经触及了陈盐的底线。
他无妻无子,孤身一人,就算现在掉下去,也只会当他在洪涝或者泥石流中遇了难,世上不会有人会为他感到惋惜难过。
只要他掉下去,世界上就会少一个被毒品驱使操控的败类。
她忍不住冒出阴暗的念头来。
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做到袖手旁观呢?
陈盐抓着扶梯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手心里渗出点汗。
“拉我一把,我快坚持不住了,谁能拉我一把……”男人的力气已经到了尽头,尽管很不甘心,仍然看着自己的身子以一种缓慢地速度在往下掉。
他握着梯子的手被摩擦得生疼,额头汗如雨下。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滑落扶梯的那一刻,从上方伸来一只纤细的,拥有女性力量的手,牢牢拉住了他细得吓人的胳膊,阻住了他下跌的趋势。
“你说得对。”
陈盐被他带得身子重重一晃,白皙的脸因为使力而变得涨红,但是那双杏眼里沁着的光摄人,仿佛海湾亮起的灯塔。
“我就是个初出茅庐满脑子正义的愚蠢警察。”
“所以不论你是谁,我都会救你的。”
第69章
将男人彻底拉上机舱的那一刻,陈盐的手臂都快要脱臼,手指撑着地面,从掌心沁出的汗水几乎要将地面濡湿。
直升机飞行得并不算平稳,遇上气流整个机舱都会颠簸一下,她从舱门处被生生震到后舱座位旁。一抬头才发现,除了他们几人之外,飞机上还有不少熟悉面孔的伤者。
陈盐一一扫过他们挂着彩的面庞,从之前实习时处处和她作对的同事,到带领他们四处增援的郑威义,庆幸得几乎就要掉下眼泪。
还好,还好有这么多人还活着。
飞机飞行逐渐趋于平稳。
她吸了下鼻子,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整个人就被扣着脑袋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中。
这次不同于以往,拥抱的力道发了狠,很紧很重,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嵌入怀里,就连肩胛骨都开始微微泛疼。
陈盐整个纤细后背撞上舱壁,被这个拥抱撞得几乎有些喘不上气,但她抿着唇,依旧任受任予。
谢珩州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破天荒发着抖,从他身上蔓延出的暴烈不安情绪快要将她也一并淹没。
“我没事……谢珩州,我真的没事。”她伸手一遍遍轻摸着他的发顶,艰难地出声安抚。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两个人的体温却像是燃烧的炉火,高居不下,肌肤相贴的地方甚至隔着衣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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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汗。
陈盐伸手握住他的大掌,贴到自己面上检查,努力地笑:“你看,什么事都没有。”
谢珩州意味不明地顺着她的动作垂下眼皮,忽的单手制住她的下巴,下一秒吻就不声不响地压了下来。
这些天来所有的愤怒、慌乱、焦躁都融进了这个吻中,他难得粗暴,长驱直入,将她的那点舌尖都纠缠吞没,痞坏地啃磨她发红的唇瓣。
说是在接吻,不如说是在咬人。
陈盐五指紧攥着他的衣领,眼角掉下一连串眼泪,有些生涩地踮起脚尖回应。
咸湿的泪落到相贴的唇角,谢珩州动作一顿,立刻伸手将陈盐低下的脸捞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别哭,陈盐。”他的嗓音微哑,粗粝的指腹抹过陈盐的肌肤,轻啄着她的唇角,吻势逐渐变得温柔缠绵。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陈盐不会坦白这几天究竟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线,亦如谢珩州不会告诉她,到底赌上了什么,现在才能够站在这里。
他们只是通过眼前的舷窗,在嘈杂的螺旋音浪里,在近千米的高空中,静静望着终于跃出阴暗云层的悬日。
赤霞黄昏的光涂抹在了现场每一个人的面庞上,映在眼底熠熠发亮。
风息雨止。
天终于开始放晴了。
……
祁航是违背塔台命令强制起飞,在航道降落时免不了费了一番周折。
飞机安全降落在地面发出沉重声响的一瞬,不仅是机舱的人松了一口气,围在降落跑道上焦急等待着飞机降落的所有人心头也不免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今日16点57分,h64直升救援机克服了恶劣天气、能见度低等困难,只身出动搜救,平安顺利救出27名天罗山被困人员,”应诗绮眼周还有偷偷哭过的痕迹,播报时却弯着星眸拿着话筒,语气喜悦,“目前皖庆天气逐渐转晴,市政府紧急请求派遣东航多架直升机参与此次救援行动,继续在天罗山区域搜寻被困人员。”
“相信这几架搜救机汇聚了万众期盼,定能力派万难,皖庆加油!本台记者应诗绮,为您报道。”
舱门在眼前被缓缓打开,第一个落地的人是漠着脸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摘掉通讯耳机的祁航。
他向来我行我素恣意惯了,干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仿佛家常便饭,径自走进机组专用休憩室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祁航!”之前只出现在通讯耳机里的女声这次真真切切地响在他的耳边,小姑娘急得头发都跑散了,耳朵上的通讯耳机都忘了摘,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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