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胥吓得面色发白的样子,银灵子慢慢收回视线,目光转而盯上了一旁正襟危坐的江岄,秀气的眉间一拧,修长的手指在桌下掐算起来。
仙雾弥散下,没人注意到,他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眉心一朵血色的芍药缓缓绽开。
太仓山、毒日高悬、业火不尽、白衣染血、生死难测……
银灵子指尖一颤,呆怔了一瞬,面上染上几分忧色,看着江岄的目光隐隐有些悲戚与怜悯。
如此凶煞的预兆……
这位剑神,可真是命途多舛啊。
长得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仔细盯了盯江岄风轻云淡的神色,片刻后,低下头,妖冶的唇微动,抿了一口茶水,而后再次盯了回去。
“遁神殿下,眼珠子收收吧。”华胥面色有些复杂,压低声音朝着对面结结巴巴道,“你再盯着瑶光上神看,帝君可要杀人了。”
在帝君与上神身边混日子久了,他也能看出几分道行了,帝君现在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周身都压抑着怒意。
江岄连忙轻喝道:“华胥,不可妄言!”
银灵子眯了眯眼睛,瞟向华胥的方向,挑了挑修眉,嘴角一扯,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自然不会与将死之人计较。
还帝君杀人,说的什么话?帝君若能动他他早就不知死哪去了,怎么还有机会飞升上神。
眼神暗了暗,呵,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他只恨当年避世于外,目空一切,未能亲眼见证上古神族的陨落。
哦,他倒忘了他也曾是上古神族的一员,不该这般幸灾乐祸。
江岄掀起雪色衣摆,缓缓站起身,白衣翩翩,不染纤尘,走到银灵子面前,拱了拱手,礼数周到:“抱歉,今日乃上神飞升大喜之日,华胥方才出言不逊,若惹了上神不愈,瑶光愿意代他赔罪。”
银灵子抬眸,心中冷嗤,如此柔软宽和之人,身上戾气全无,确实难当剑神之任,在帝君与先帝君的手段下,能活到现在都要多谢天道庇护了。
也罢,这趟浑水他且淌一淌。
挑了挑眉头,转头对缩在旁边的华胥轻轻点头示意。
华胥伸长了脖子,凑到江岄面前,轻声道:“好了上神,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在这站着挡了光。”
回道位上之后,又嘟着嘴抱怨着:“你干嘛为我出头啊,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堂堂瑶光剑神跟他低声下气,也不怕旁人笑话你。”
江岄压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旁人如何,与我无关。这样的场合,你也应当谨言慎行一些。”
华胥挠了挠头,撇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行了我会注意的。”
——
浅浅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华胥的声音突然消失,江岄微微蹙眉,双手撑着桌子站起,不必动用神识,便很快发现,他已不在瑶池仙境。
顿了顿身形,他开口道:“浮黎?”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若他真的从瑶池进了别人设下的幻境之中,估摸着,在浮黎的眼皮子底下,也就只有浮黎自己能做到。
对方却久久没有应答,江岄眉间一拧,腰间的守约夺势而出,白衣长剑,神色凛然。
“是谁?”
那人瞬间闪至他的面前,单手握住守约的剑身,挡下了江岄的一剑,薄唇寡淡道:“你的老仇人,灭杨。”
掌心被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滴落到地上,瞬间被幻境中的迷雾稀释。
江岄心中大惊,连连后退几步,强行压下惊骇冷声道:“不可能,灭杨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你就算要达成目的,也不必借用已死之人的名号。”
灭杨敛眸,音调略微冷硬:“我不知你的记忆被篡改成什么鬼样,我是死了没错但不是你杀的,是有人,一石二鸟,把这些罪责嫁祸到你身上。”
“什……什么?”江岄伸手往前一抓,却并无实感。
灭杨稍作停顿,道:“这幻境在帝君面前维持不了多久,这并不是见你的好时机,但是等不了了,江岄你记住,自此开始,东皇钟三次昭示之前,绝对不能回归神位,否则……”
江岄还未听全,一道强烈的蓝光闪过,浮黎已一剑劈碎了幻境,站在江岄面前,神色冰冷异常。
“你见了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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