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岄叹气道:“此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袖手旁观。好在我如今也算是鬼魂,不属神族,倒是没那么多限制。”
浮黎道:“量力行事,不可逞强。”说完这句,又侧身凝视着江岄,缓缓道:“我会帮你。”
江岄点了点头。
两人御剑穿过鬼林魂海,飞向忘川,江岄远远地看着孟婆站在小木桥上,不知道在和什么人争论,手舞足蹈吵得极凶,而乌云珠一身银色盔甲手握长枪,冷脸站在孟婆身后,戾气极重。
桥下站着十几鬼魂,背影看不太清晰。
“我说了,你过不了忘川,你只要往这桥上一站,这桥就会塌,我废了好大功夫才修了这么点出来,能让你们随便给毁了?”孟婆气急,一张俏脸涨的通红。
那些鬼魂也凶神恶煞的吼着:“你这妇人,蛮不讲理,我们不能轮回,你又没有办法让我们回魂,那要怎么办呢?”
“是啊,你不是神吗?你想想办法啊。”
“她一个妇人能有什么办法,速速让开,让我们过桥去。”
说着这些鬼魂便挤上前去,想要硬冲过桥,乌云珠长枪一扫,鬼魂跟前的地面炸出几个大坑来,他们便畏惧的往后一推,怨毒地盯着桥上的二人。
江岄浮黎在桥上翩然落下。
乌云珠冷面一化,眉头舒展开来,拱手拜礼道:“上神,帝君。”
江岄对她和善地笑了笑,问道:“这是怎么了?”
“怎么?”孟婆猛地转过身来,衣摆翻飞,一脸怒意,惊叫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
江岄被这一凶,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消消气,消消气。”
浮黎清冷淡漠的目光瞥向孟婆,裹着森寒之气,孟婆心凉了半截,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怒意,僵硬的行礼道:“上神、帝君。”
哎,浮黎太好用了。江岄心想着。
江岄俯身往桥下看去,忘川水已成染成黑色,水势极凶,一层一层的涌动着的波涛,似千军万马在嘶叫,在奔跑,在搏杀。而岸边仍有鬼魂源源不断地涌入水中,撞击着发出天崩地裂的吼声,卷起满川的黑烟污水。不知到底要过多久,献祭多少魂魄,才能真正让忘川破除洁净之力,让恶魂不至于沾水就死。
就算是连意识都没有了的人族魂魄,也不该是这种下场,江岄撑着桥栏的手攥的极紧,胸中烦闷不已,自责、愧疚、复杂涌上心头,纠结难解。
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卸了他的力,将他攥的染血的手掌从桥栏上移开,江岄偏过头看去,浮黎正静静地看着他,目中隐隐藏着忧色。
江岄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情绪,再睁眼时,他扯起一抹笑意道:“别担心,我没事。”
“这两位也是天神吧,可怜可怜我们,为我们想想办法吧。”
“那悍妇如此恭谨,又唤他二人上神、帝君,一定是神族有威望的大人物啊,我们有救了。”
“是啊是啊,求天神救救我们吧。”
那些鬼魂又开始吵吵嚷嚷,乌云珠本就对人族怀有极深的怨恨与恶意,又被他们这般骂作悍妇,眉头直跳,忍了又忍,枪尖在地上磨出几道深深的痕迹,呲呲作响。江岄看她面上的杀意几乎喷薄而出,要不是江岄和浮黎在旁边站着,肯定早就动手了。
那些鬼魂恭维之后见他们没有反应,便立刻变了一副面孔,窃窃私语的骂着,眼中透出恶毒的精光来。
“这些神个个都是这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其实根本没什么本事。”
“不是没本事就是心眼坏,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我们。”
“他们算什么狗屁神,等我回去就砸了神庙。”
这些声音由低到高,剑尖咆哮起来,鬼魂们脸色涨的通红,继而发青,像是马上要爆炸分裂的样子,极为诡异。
江岄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他们个个头发斑白,肥头大耳,五官挤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差别,眼睛确实晶亮有神,应该是刚死不久,他们身上穿着整齐划一的深紫色锦衣,衣料甚好,不是寻常人家所有,衣襟处有金线绣成的雄狮,十分逼真精美。
江岄盯着那雄狮,眸光微沉,这是九州的雄狮图腾。邀月最后一战,整个琴川都挥舞绣着雄狮的旌旗,马蹄如雷鸣,血流成河,尸体倒得到处都是,唯有这旗帜,永远倒不尽。
九州士兵,正如这雄狮,个个壮志凌云,不惧生死。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剑神瑶光,即便只有他一人在,想要吞噬邀月,也要付出代价。
江岄正沉思着,突然有鬼面目狰狞着不管不顾的冲上桥来,朝着四人撞去,乌云珠一个飞身长枪一劈,立时将那鬼魂劈成两半,那鬼魂面上还未来得及惊恐,仍是一副凶煞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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