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同享!”
众人又是一愣。
皇上的晚膳那是何等尊贵,人都吃不着,却还喂老鸹吃?
不,慢着,皇上说的可不是老鸹,是“金乌”。
奇了怪了,皇上怎么忽然给老鸹这么高的待遇了?
可是众人心下纳闷儿归纳闷儿,却也不敢怠慢,赶紧各司其职,按着皇帝的吩咐去办。
殿内一时清静了下来,外头也全都黑了。就剩下皇帝和长安两个人。
皇帝坐在御座上,手里握着
那块玉佩,却失了神地微笑。嘴里念叨着:“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长安心下一哆嗦,心说这接下来是:“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呀,难道皇上心情又不好了?
却听得少年皇帝轻轻一笑:“其实这本是一幅多美的田园归去图,朕也想拥有。”
长安心下微微一颤。
日暮昏鸦,倦鸟归林……原来皇上是生了这样的心。
皇帝出过神,忽地抬眸朝长安望来。那面上已经是戾色尽去,只余细软温柔。
他对长安说:“去一趟内书库,传朕两道口谕:第一道,问她怎么会驭鸟的?可是什么鸟都驭得?第二道……”
他深吸口气,手心向下递向长安。
长安不知何物,忙上前跪接。接过来一看就是吓了一大跳,忙问:“皇上,这是……?”
皇帝那张少年柔软的面容在灯影里如描如画:“给她。”
长安心下跳成了一团,急急道:“可是,皇上,这是……?!”
皇帝竖起手指来:“嘘……不许声张。朕说了给她就是给她,你去办就是。”
长安不敢怠慢,只好赶紧转身去了。
一路沿着宫墙夹道走,一路的心里打鼓,掂对着稍后该怎么给尹兰生说。
若实说了,怕她当真担待不起;而他自己也十分觉得有些愧对月月姑娘。毕竟月月姑娘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月月姑娘对他也十数年来十分的好。
可是若不实说呢……皇上的这一片心意,又该如何叫她知道?
长安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得个稳妥的法子,忍不住心下哀叹:“我的皇上哟,你这叫老奴可怎么办才好?”.
宫墙夹道总有尽头,长安还是到了内书库去。
固伦果然还没走,映着灯光朝他展颜一笑:“给安公公请安。”
长安叹息一声:“皇上问,是怎么会的驭鸟?”
固伦听了便抚掌咯咯而笑:“皇上猜到是我啦?那,皇上可开心了?”
长安叹息一声,慈祥点头:“嗯,开心了。亏咱家这一晚上都悬着心。你这丫头,手段真是俊,不过却苦了我们乾清宫上下,这一顿乱。”
乾清宫是皇帝寝宫,乾清门前就是皇帝固定的御门听政的场所,所以这乾清宫哪儿是容得造次的地方呢?从乾清宫建成到今天,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景啊。眼前这丫头,自己还不知道,竟然在这皇家大内干了一件前无古人,估计后头也不会再有来者的事儿。
就以今天,皇上想要忘了她,都难了。
固伦恬然一笑:“那就好了。奴婢倒不怕皇上责罚奴婢,奴婢只是想,这些日子皇上自己怕也不好受。”
长安倒是一愣:“哦?你怎知道皇上不好受?”
固伦悄然一叹,心说她自己是看了太多李隆身在宫里的为难,看过了太多即便身为君王却也在前朝受世家大族的掣肘,在后宫要面对王大妃和大王大妃两殿的暗斗,凡是国家大事都无法真正做到君心独断的苦,所以推及疆域更广阔、每天要面对的各种利益纠葛更深重的大明朝皇帝陛下,那一日一日内心的挣扎,自然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啊。
可是当着长安,她自然不能这么说,便拣了浅显的来解释:“首先常伴君畔的月月姑娘不在,可以想见皇上对月月姑娘的牵挂之心;”
长安心下又是一跳。
哎哟,原来这尹兰生并无争宠之心,反倒是希望皇上跟月月姑娘好的?
那皇上交待的这物件儿,可怎么办?——
题外话——【下一更周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