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凝芳含羞俯首:“可是小的却也从未曾忘记过公子。这些年虽说吃斋念佛,却也没忘了要替公子祈福。”.
当日灵济宫在邹凯的引荐之下,收入了曾诚府中的旧人——四美:清芳、凉芳、凝芳、沁芳。
如今凉芳已是大太监,清芳和沁芳却做了吸血虫嘴下的鬼已多年。当年的四美从灵济宫销声匿迹而下,死的死,走的走,唯有凝芳留下来。只说看破了红尘,只求大人和公子赐一间小院,从此紧闭门扉,吃斋念佛,为死去的师兄弟超度便罢。
于是数年过来,就连灵济宫上下都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多年未见,凝芳容颜未改,而且神情气度反倒更胜往昔。
往昔,客观说他在四美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相貌不及凉芳,果决不
比清芳,城府不如沁芳……可今日看过去,反倒更觉他风华绝代。
兰芽便笑了笑:“那倒有劳你费心了。”
凝芳盈盈又是一礼:“应该的。这些年倘若没有公子的庇护,小的在这乱世红尘里又哪里还有安身之所。”
这些虚话,往常吃饱了闲的说说,倒也无妨;可是都到了今时今日,还说这些绕圈子的话,便没意思了。
兰芽便垂下头去,待得再重新抬起头来时,面上已经尽数泯去了笑意。
双目凝肃,直盯着凝芳。
“凝芳,你这些年吃斋念佛,一心超度的,实则不是你那两个师兄弟,你也不是为了凉芳和本公子祈福。你真正为的是——曾诚大人吧?”
凝芳愕了愕,随即倒也点头:“自然是有的。好歹我们师兄弟四个也是在曾大人府里长大。大人虽说只一心放在凉芳身上,可是对小的也算不薄。”
兰芽便笑出声来:“你既然知道他待你不薄,你又如何能狠下心来杀了他?!”
凝芳狠狠一怔,踉跄倒退三步。
“公子,你说什么?”
兰芽盯着他,轻轻摇头:“当日诏狱里的人都说曾诚最后那晚,去看他的是凉芳。凉芳走了之后,曾诚就不对劲了。待得曾诚转到了刑部大牢之后,便毒发送了性命。”
“所有人都说是凉芳,外人怎么思来想去也都认定只有凉芳才有这个影响力。凉芳自己也是孤傲至极,既然百口莫辩,到后来反倒就不辩了。于是大家才又更加认定了就是凉芳。”
兰芽说到这里,手指轻拍扶手,清亮一笑:“之所以都认定了是凉芳,那自然是因为那个人当真是像极了凉芳啊。不说别人,便连对凉芳一往情深的曾诚大人都给骗过了呢。”
“可是本公子却更相信凉芳的话,相信那个动手害了曾诚的不是他。于是这世上定然是有人能惟妙惟肖地扮成他,且相似的程度乱真到惊人的地步。”
兰芽妙目一转,便望住凝芳笑:“你跟凉芳是师兄弟,从前在戏班子的时候,你就与凉芳同出同入。你们师兄弟四个,清芳有野心,沁芳有心计,所以他们两个比较亲近。凉芳则是不屑于跟你们任何一个过于交好。而你呢,你既没有凉芳那么强大,又总被清芳和沁芳排斥,所以你便不得不想尽了方法能与凉芳交好。”
“于是这样一起来,你们师兄弟几个里,最了解凉芳、也最可能惟妙惟肖扮成凉芳的,反倒不是清芳和沁芳,而是凝芳你啊。”
兰芽说着高高挑起秀眉,手指捉住毛笔转了个圈儿:“况且你们原本就是戏班子里的出身,化妆改扮、模拟声色本就是你们吃饭的家伙,于是扮成凉芳去办事,对你而言并无太大难度。”
凝芳又是一步踉跄,急忙伸手攥紧了身边的一把椅子的靠背。
“……原来,公子早已看破,只是这些年一直隐忍不说罢了。公子肯隐瞒至今,必定是有公子的用意。”
“嗯。”兰芽点头:“其实你早就该死了。你敢暗害曾诚大人,这本就是死罪!况且就算我不杀你,凉芳若想明白了是你,也必定让你受尽最残忍的酷刑才死!”
凝芳面色刷白,绝望地闭上眼睛。
“公子留我至今,究竟要派何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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