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也是一怔。
他从小到大,过去的日子分成两极。
从前在冷宫里是无人问津,自然也是没人给送东西。月月是个例外,每次来都给他带好吃的,尽一个小女孩儿的心力的那种小礼物;后来恢复了身份,有了皇家名讳,太后、宗室、内外大臣也开始给他和娘的长乐宫送礼,但是那些礼物多是隆重而空泛的。
收到这样能融合两种感触的礼物,这还是头一回。
他便笑,忍不住歪头看向她霰。
“你很喜欢金子?”
“是!”她同样歪着头回望向他:“最漂亮,是不是?询”
他微微挑了挑眉:“倒也难怪,这世上没人不爱金银。”
人性如此,甭管自比得多清高,没人能抗拒得了金银的魅力。这般说来这小女孩儿也不过是俗人一个,又有什么分别?
朱佑樘比固伦大着两岁,又是男孩子,且是这样的身份,于是心思难免深了些。
固伦却是澄澈一笑:“所以我要送给你。”
他又眯了眯眼:“你最喜欢的,却不自己留着,反倒要送给人?”
“是呀。”固伦毫无心机地笑:“就因为它漂亮,我才要分给我喜欢的人。”
他又挑了挑眉,便合起了掌心,将金叶子攥紧了,收回袖口。却又歪头望来:“……那唐寅,王君玉,你也都给了么?”
他略去了月月,因为月月是女孩儿,也是他心上重要的人,所以眼前的小人儿就算也给了月月,他却也是欢喜的。只是另外的那两个,总归要问明白才好。
固伦便笑起来:“也给了,一人一颗金豆子。”
固伦说着笑着盯住他的脸,等着他也笑。
大家都有了漂亮的金子,没人都该开心,都会冲她笑的,是不是?
孰料他却绷紧了脸,那张渐渐长出了疏朗轮廓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笑意,反倒——轻轻哼了一声,攥紧了金叶子,转身就走了!
“喂!”固伦恼了,也不在乎这是什么场合,又对着是什么人,叉腰就冲他喊:“你若不开心,就把我的金叶子还给我!从来我给谁金子,谁都是喜笑颜开的!”
他回头瞪了她一眼,没说话,也没回来还金叶子,而是直接就走了!
固伦倒也没不开心,只冲着那男孩子优雅上车的背影吐了吐舌,“你不还给我,就是你还是喜欢!既然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只是你是个不会笑的怪人!记住,回去救冲着金子学着笑!”.
两个小孩儿置气吵嘴,谁都没心情去管大人的反应;可是对着两个小孩儿的情态,兰芽和双宝却惊得几番想上前一把捂住了固伦的嘴去!
可见她在大人和藏花的身边被宠成了什么模样,才养成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全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子……可是那是皇子,极有可能便是太子;而他身后还站着个吉祥!
果然,吉祥见状非但没有随着儿子一同上车离去,反倒舍了贴身宫女丹朱,自己亲自走向固伦来。
兰芽情知不妙,忙给双宝使了个眼色,她自己亲自上前迎住吉祥:“不知娘娘怎会出宫进香……此为殊宠,娘娘本该婉辞为上。”
身后,双宝已经赶紧拢着固伦,想往边儿上带。
吉祥却不买账,伸手推开兰芽,“应不应该婉辞,我也已经去完了,你现在说也已经晚了。”
说罢夺路赶到固伦近前,寒声喝止:“站下,给我瞧瞧!”
固伦也不知道害怕,反倒朝吉祥扬起了脸,清凌凌地问:“你就是毛毛的娘么?毛毛为什么不会笑,是你没教过他么?”
吉祥惊得瞪圆了眼睛,随即笑起来,却回眸去盯着兰芽。
固伦的相貌像极了兰芽,吉祥更因为从小与司夜染一起长大的缘故,在那孩子的脸上也找到了司夜染小时候的特征,她如何还不明白!
她便走回来,避开众人,只压低了嗓音在兰芽耳边:“我说谁家的孩子跟月月那般相像?原来是你和他的孩子!怎么才出现啊,看样子怎么也有三四岁了,原来是偷着在辽东生下了,藏在民间了。”
“只因为你和他名义上都是太监,若是出来个孩子,你们俩就都是死罪。到时候不仅你们两个死,你们身边里里外外但凡知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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