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不是莲藕?”
她说着笑话逗女儿,也更是趁机瞧她衣服底下的秘密。这一掀开,可不得了,里头硬生生戴了一串九层的金钏子!
小孩儿本就笑,给那九层的金钏子给箍得登登的,恨不能一根胳膊上都是金子了!
兰芽猛然回头瞪藏花:“也不能都这么由着她!小小的手臂,还不都给坠坏了!”
藏花被骂得脸红,急忙解释:“掏空了的。”
原来那金钏就是薄薄一层金,里头都掏空了,省得坠。看着老长一串,实则没多少分量,说白了就是哄小孩儿的。
兰芽这才松了口气,可是固伦可火了,瞪着藏花:“小爹爹,你再说一遍!”
藏花却闭了嘴,怎么也不说了。
固伦便恼了,指着藏花的僧衣,拽住兰芽便道:“公子公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爹爹穿僧衣剃头发都是假的!他说他才不会看破红尘……他说他这样,一来为了掩人耳目,二来——也想看人家会不会心疼!”
“固伦!”藏花惊得一跺脚!
固伦眨眼咯咯地坏笑,拍掌拉下兰芽的头来,凑在耳边低低地说:“我爹说,不准公子为旁人心疼。就算是小爹爹,也不准!”
原来是这样……
兰芽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顾不得固伦一身污泥臭味儿,捉着她的小手,忍不住逗:“那你爹有没有告诉你,你除了叫我公子之外,还能叫什么呀?”
这话用足了力气,想要说得轻松,可是说出来后,还是疼了心,酸了眼眶。
她捉住固伦,多么多么期盼孩子能叫一声“娘”。
固伦盯着兰芽,忽地嫣然一笑,认真点头:“爹嘱咐了。只是爹说不准别人听见,只给公子一人听。”
她说着软软趴过来,先凑在兰芽耳畔清清丽丽叫了一声:“娘~”
兰芽的心便登时抖成了一团,一把抱住固伦,便要流泪。
可是固伦却从兰芽的怀里又拱了出去,凑到兰芽另一边耳朵,又绵绵长长喊了一声:“娘——子~”
夜空里,那皎洁的明月恍若淘气地眨了个眼。
兰芽拢住小固伦,腿一软,竟都蹲不住,而是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女儿;
她的……大人啊。
终究要何时才能一家团聚,终究还要付出多少,才能换来全身而退?
固伦愣愣看她,伸手帮她抹掉眼泪,认真说:“爹说,叫我告诉公子,不要落泪。”
兰芽急忙用手背去抹脸:“好,我听固伦的,更听你爹的。”
固伦嫣然一笑,便朝兰芽福身:“那固伦告退。”
这么快就要离开?
兰芽舍不得,上前又抱着。
固伦却柔声细语地说:“爹说,便是在灵济宫里也不能放下警惕。爹说方才的话我只能说一遍,说完了就不准再缠着公子。爹说,再忍一时,只为一世。”
兰芽只能松了手,用力用力地点头。
幸好孩子还小,纵然也许能明白些,可是贵在还能懵懵懂懂,所以才能来的了,也离得开;若孩子再大些,知道了她们的关系,也许就离不开了。所以大人算计着这个时候叫固伦来,正是此意。
兰芽在固伦耳边认真道:“好,娘答应你,会尽快回到你身旁。娘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要哥哥,要你爹。”
固伦也认真点头。
月月看得有些难过,也走过来伸手抱住了兰芽:“公子从来都只抱月月,今天怎么不抱月月,只抱着固伦?”
兰芽心下也是难过。月月没有爹娘,从小对她格外依赖……今天真是忘了月月了。
她伸开手臂,将两个小女孩儿都抱在怀里,用力用力。
陡然间,藏花却忽地转头望向后门处,森冷一声:“谁?!”
兰芽急忙松开了手,还没等回过神来,藏花已然身形一长,身如轻烟窜出了后门去。
藏花身影如鬼魅,眨眼间已是奔到了那人身后,伸手便搭住了那人肩头——
中秋月色,天地宁静。红墙碧瓦之间,还有秋虫呢喃。
就在这样怡人的夜色里,那人转身过来,一脸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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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