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赶在馆驿关门闭户最后的时间前回到了馆驿。
进了门爱兰珠便长出一口气给捉住手臂:“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兰芽一边褪去大衣裳一边问。
情知有事。
爱兰珠亲自伺候兰芽更衣,一边絮絮地说:“你刚出门不久,外头就有人来通报,说有客人求见。我只能遮掩,说你已睡下了,不便惊动。斛”
“可是这样,外头的客人还不肯离去,说是好容易来一回,特地前来拜会,万望能赐一面。”
这样周正的措辞……兰芽便微微皱眉:“你可问了是什么身份?餐”
爱兰珠点头:“我叫塔娜偷偷趴门缝儿看了,是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孩子。”
“哦?”
兰芽立即想到出门时候,偶遇的那个容颜明媚的少女。年纪也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却那样仪态端庄,叫人过目不忘。
“你可曾问了是哪位贵客家的侍女,也好咱们以后再回拜帖?”
爱兰珠道:“自然问了。跟你在一起也这么久了,你那些劳什子的规矩,我纵然不喜欢,却也都明白。”
兰芽点头:“她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就固请一见!”
兰芽微微皱眉:“我知道了。”
爱兰珠瞪大眼睛:“你知道什么了?你什么都没瞧见,只听我说,你就知道了;那我这个亲眼见、亲耳听的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兰芽低低一笑,想起藏花对爱兰珠的评语:虎丫头。
倒是一语道破了与虎子的天造地设。
“哎你偷着笑什么呢?你别瞒着不说呀!”
兰芽去看孩子,都安好地睡着了。爱兰珠便不放松,捉着她没完没了地问。
不看见孩子还好,一看见孩子,兰芽便有些胀奶,赶紧到一旁开了衣襟往外挤了挤。
忙完了,才坐下拍着爱兰珠的手,一点一点教给她听。
“你说这李朝,哪家的身份是不能说的呢?咱们这馆驿里住着的都是李朝的望族,咱们一问就都自报家门了,引以为荣还来不及,又何必讳莫如深呀?”
爱兰珠点头:“说的是呢!”
“便只有一家,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兰芽目光宁静。
“谁家?”
“王室。”
爱兰珠惊得捂住嘴巴:“你是说,那个小姑娘是宫女?”
“十有八、九。”
既然这馆驿里住着的都是后族的家眷,于是现在后宫里的那些嫔妃们,只需说派身边的宫女来探望自己的姐妹、嫂子的,都是人之常情,自然说得过去。
爱兰珠便也面色沉静下来:“宫女,特地来拜见你,所为何来?”
“既然是宫女,来见我就只为传达她主子的用意罢了。所以说真正想见我的,不是这位宫女,而是后宫的哪位嫔御。”
爱兰珠有些紧张,捉住兰芽的手,指尖有些凉:“该不会是他们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吧?”
兰芽轻笑:“他们没这个本事。想见我,唯有两个可能的缘故:一来因我是龙凤双胎,便有可能是这位嫔御自己还未曾生养,所以想来取取经;二者就可能寒山寺因为咱们的大明身份,他们想从咱们这儿了解大明。”
“了解什么?一个后宫的女子,何必要了解大明?”
兰芽静静望爱兰珠:“因为李朝是藩属国。国王继位、王妃册立、世子的册封,都必须要向大明朝廷请旨,只有咱们大明朝廷同意了,他们才可执行。否则一切的后宫争斗,到头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爱兰珠一拍掌:“后宫嫔御打听大明的用意,就是为了给自己铺路。或者想要的是中殿之位,或者瞄准的是世子宝座!”
“所以咱们在她们眼中,是急于要拉拢的盟友。”兰芽面色清淡。
“明白了!”爱兰珠一拍掌:“如此说来倒也是好事,至少证明咱们进宫的话,危险的可能降低。她们既然都想拉拢咱们,那就不能害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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