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对恬然的孩子,兰芽欣慰含笑,却终究还是眼中拢起了水意:“……大人,能留几天?”
最怕说的事,却不能不说。
若是大人不来,她自己便更是已经要开始盘算归期。
司夜染点头:“就在这几日。辽东那边的事你交给我,你在这便至少坐完月子。双生胎劳损更重,你且将一切全都抛开,只专心将养。餐”
虽则万事都交给大人,自然是最妥帖不过。可是一想到孩儿刚刚出生,父子之间团聚不过数日便要别离,便不由得红了眼眶。
“嘘,千万别掉泪。”司夜染伸手捉住兰芽小手,“月子里掉眼泪,将来便要一辈子都眼眶疼。”
兰芽破涕为笑:“我才不信。”
司夜染轻轻将兰芽抱进怀里,两人相依相偎,共同垂眸望向一双孩儿斛。
兰芽轻轻开口:“大人,我有一事请求。”
司夜染轻笑:“我已明白:女儿便姓岳吧。”
“大人?!”兰芽惊喜转眸:“你真的肯?”
“为什么不肯?”他垂眸深深凝注她的眼睛:“若将来我们的女儿也生成你岳家女儿的风范,那我梦里都能笑醒。实则彼时从草原归来,我察知你有双生胎的脉象,心下早已做下如此决定。只是倘若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也是男孩儿的话,也许能更对得起你岳家。”
兰芽心下安慰,却还是垂首给了他一拳:“我可不重男轻女。”
实则她刚生产完,纵然有力坐着,可是打出的拳头也早是绵软无力。他却还故意呼痛:“娘子,手下留情。”
兰芽便笑了,笑得好幸福,可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涌起酸楚。
因生了孩儿,这颗心便越发厌弃朝堂,越发向往能跟大人与孩子,一家四口逍遥天下。可是命运从不容自己左右,如今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大人,都被皇上死死扣在掌心,不知将来终究要哪一日才得自由。
他瞧出她又伤感了,便赶紧岔开话题:“我自然不是重男轻女,自然不是说咱们的女儿不好,只是你岳家终究已经有了月月这个女孩儿家,所以我想如果是咱们的孩儿里多一个男孩儿的话,那才是两全其美。”
兰芽破涕为笑,歪头瞟他:“以后再生一个呗。”
司夜染长眉高高挑起,惊喜地盯着她:“你是说,以后……你还肯继续为我生?”
兰芽面颊大红,忍不住伸手拍他:“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不肯为你生了啊?”
“很辛苦。”他心疼地捉住她的小手:“又是这样的双生胎。我也很担心将来怕会是接踵而至多为双生,我舍不得。”
“又胡说。”兰芽笑起来:“这世上虽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到鬼门关前走一遭,可是你瞧这普天之下,究竟是女人顺利生出孩子的多,还是死于非命的多?根本不可相提并论的好吧?既然生为女子,便自然有能耐生得出自己的孩儿。”
她俏脸一红:“我不怕。我……还想生。”
这一次虽则千辛万苦,可是十月怀胎的感受却是那么奇妙。头一回有一种茫茫天下,却总是有人如影随形相伴的感觉,再不觉得孤单。这种踏实,有时候甚至是情侣和夫妻都无法比拟的。
更何况这一次十月怀胎惊心动魄,她并没能十足体会到那种恬然满足,所以她希望能有机会补上这次缺憾。
还有就是,无论是大人那一脉,还是她岳家,都已人丁稀薄。若她能多生几个,尤其是双生胎的话,恰可同时为两家开枝散叶,也算尽了自己的孝心。
司夜染便笑起来,忍不住落下唇来去细细密密吻住她的面颊、颈侧,直到耳珠。
他呵气微痒:“那为夫自然求之不得……你想要多少个,我都给你。”
“去!”兰芽大羞,连忙推开他。
孩子还在眼前呢,虽然知道到他们现在睡着呢;退一万步说就算睁开眼来,也什么都看不见。可是终归为人父母了呀,得做出个端庄样儿来,将来才好教育儿女。
她待他平复了些,才红着脸转头望他:“我们的女儿姓岳,那我们的儿子呢?姓朱么?”
朱自然是本朝至贵至重的姓氏,虽然同样是“朱”,但是就连当今天子的那个“朱”都比不上他们儿子的贵重。
司夜染却轻轻摇了摇头:“……姓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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