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再同往常一般吓得口吃起来。
说到归齐,皇上孤单。
这天下虽然是皇上的,可是那些口若悬河的大臣们却也认为这天下也是他们的,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天下,为了皇上……于是有时候与皇上争执起来也是理直气壮。
皇上说到底就一个人,朝臣呼啦啦至少几十号人,皇上一个人跟他们几十个人争,还得注意着自己的仪态……能不紧张么?
兰芽今天也早早到乾清宫递牌子请值,在乾清宫人越多越好的前提下,便也自然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到了谨身殿。张敏亲自在皇上身边伺候,大包子和兰芽这两位少监就在门外当值。
大包子原本就
因为小包子的缘故,与兰芽颇为亲近;再加上这回吉祥的事儿上对司夜染的忌惮,于是便对兰芽更为客气。
兰芽便也没问别的什么,只问了声:“吉祥姑娘可好?”
本是客套的一句,却没想到大包子一脸的为难。仿佛不知道该答好还是不好。兰芽便微微一眯眼.
旋即殿试开始,皇帝亲自命题,只问时务策一道。散卷下去,贡士们就在谨身殿外的广场上跪坐作答。
节气还只是三月,京师依旧春寒。这谨身殿的广场上又没遮没挡,八面来风便吹得应试的贡士们个个都是满面的苍白。
紧张的自然便更加紧张,干脆懂得手都麻了,一个字也写不出。兰芽冷眼望去,当场便就有落下泪来的贡士。怕是想到十年寒窗,终于走到殿试这一步,却因为天寒心冷,便可能坐失良机……如何能不哭?
兰芽反观秦直碧、陈桐倚、林展培三人。
陈桐倚最是醒目。他那天生乐观的性子,在这一刻依旧没改,边垂首沉思,还边伸伸手抖抖肩,不叫自己紧张,顺带还能暖和暖和。
兰芽便一笑,放下心来。
林展培则是定力惊人。跪在冷风里作答,依旧是整个身子笔直,纹丝不乱。什么八面来风,吹得乱他的帽带,却吹不乱他的身姿。他下笔坚定,显然心有成竹。
兰芽便轻轻舒了一口气。
再去看秦直碧,兰芽的心便为之一紧。
只见秦直碧依旧未曾落笔,还静静地跪坐在那里,垂首沉思。
他只将手里墨块在砚台上磨了又磨,却迟迟不肯动笔。
兰芽心想:莫非这题目却是为难到了他?
殿试皆是策问,皇上问的是时务策。也就是针对现如今的天下大势,问贡士们的因应解决之道。
这与天天捧着圣贤书看还不一样,靠的不是理论,是对时务的切实理解解决之道。
兰芽不由得担心:莫非秦公子这些日子只埋首在圣贤书里,却疏于了解时事不成?
这广场之上,见秦直碧的模样,不光兰芽急,实则邹凯也急。那些深藏朝堂,对秦直碧怀有期许的人,一样急。
殿试虽然是皇上亲自出题,可是毕竟科考是礼部的差事,于是外面广场上的巡视还是由礼部官员负责。邹凯身为礼部尚书,便也亲自下场,逡巡其间。
他亲自探问了几位哭出来的贡士,吩咐手下给加衣。这便才走到秦直碧桌边,亲问:“看秦会元一直在磨墨,却不曾动笔,可是这墨与砚台出了什么问题?若不顺手,可尽早提出,本官命人急忙换来,莫耽误作答。”
秦直碧却扬眉一笑:“非也。多谢尚书大人关爱,学生没事。”
邹凯便皱了皱眉,也只好离开。
大包子也瞧见了,觉着新鲜,忍不住跟兰芽嘀咕:“那位就是连中解元、会元的吧?今儿这是怎么了,就不作答了?难道是觉着中了解元和会元就够了,不想点状元了?”
兰芽蹙眉:“大包子,有什么法子能叫我也过去瞧瞧么?”
大包子不解:“公子为何要去?”
兰芽便呲牙一笑:“我也好奇他干啥呢。等我看见了,回来也告诉你啊。”
大包子闻言便也一笑,眼珠子咕噜一转,随即点头:“公子稍等,我这就想法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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