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惊异地盯着那孩子看,张了几下嘴,才最终说出话来:“你,你会驯它?”
那孩子嗓音清亮如山泉:“是。奴婢是大藤峡人,从小与林鸟为伍。”
好神奇的小孩儿……神奇到让他都忍不住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
皇帝截住心绪,叹口气,翻了个身。
不知道那个小孩儿自己明不明白,他这个当皇帝的,每当遇见为难的事儿,却总想着叫那个孩子先去瞧瞧,他想看看那个孩子会是什么神情,更想知道那个孩子会怎么处理。
然后他慌乱的心便跟着安定下来了,他就也知道该
怎么处理了。
这些年……也许永远不会有人明白,他实则是一直都在偷偷地崇拜着那个孩子啊。
如果不是皇帝,如果不被困死在这九重宫阙,他多想也跟那个孩子一样,游走江湖,戏耍人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谈笑间灭倭寇、破北元?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他都让那个孩子做到了呢。
可是他现在有了孩子……他很好奇那个孩子看见之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司夜染赶鹅一样赶着大包子,两人一同去了内安乐堂。
虽说太监来专为宫女养病的地方,有些不合宜,不过终究都是太监,男女大防什么的倒也不要紧。于是内安乐堂的掌房官便也没得罪这二位,径直将两人带进了吉祥的院子。
内安乐堂的掌房官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不过却也都是宫里的老人儿,这些年看多了宫里女子们的花开花败。这内安乐堂里也记录下多少曾经煊赫一时的大宫女、女官,甚至是嫔妃们最终的下场。
于是掌房官一瞧吉祥来的时候挺着的那个大肚子,心下便也明白了几分。安排的院子自然都是干净、安静,掌房官更从自己手底下拨了一个典籍过来亲自照应着。
司夜染进了院子便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掌房官带着典籍下去了,大包子还愣在当场。司夜染眼角微抬:“你也出去。到门口守着去。”
大包子没有半点违抗,赶紧一躬身便出去了。在司夜染面前,他就又是从前那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冷宫里的小内侍,而不是后来这个在乾清宫里平步青云的包少监。
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司夜染才抬步走进屋子去。
虽说这院子是掌房官落力给拾掇过的,不过这终究还是内安乐堂,总与疾病和死亡相伴的地方,房子就也都修得低矮、阴暗。
司夜染走进去,也要眯一下眼,才能适应房间里的幽暗。
吉祥匍匐在幽暗里,只有一双眸子光芒闪烁,直盯着司夜染。她咬牙切齿地笑:“你,来了?你竟然还肯来看我,哈哈,哈!”
司夜染缓缓走近她,目光落在她圆球一般的肚子上.
饶是司夜染,这一刻也不由得一怔:“你,竟然怀了皇上的孩子?!”
以司夜染的地位,自然明白这宫里能拥有子嗣的男子,唯有皇上而已。他才不会随便去猜是不是哪个太监,或者是什么侍卫的……那都是扯淡,绝无可能。
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实则吉祥自惭形秽,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绝不叫他进来瞧见她这个模样!
可是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近,她的心反倒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了。那帮她平静下来的,是怨恨,是嫉妒,是失望!
他早就背叛她了,他早就跟那个兰公子双宿双飞了。是他先错了,她便没有什么对不起他!
她便坐直身子,抬头盯住他的眼睛,冷冷地笑:“说得没错。司大人,还不向我道喜么?”
“喜?”司夜染拢了拢袍袖,清冷一笑,四处望望:“这般境遇,你也甘心称之为喜?”
吉祥面子上登时撑不住,她冲他嘶喊:“那你来干什么来了?你说!狗皇帝叫你来……难道是想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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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写皇帝、吉祥的这些,将来都可能直接决定大人和兰芽的命运哟~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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