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芳大喜,自是该好好庆贺。只是不方便在昭德宫,唯恐惊扰了贵妃娘娘。宫里那些有眼色的便特地给凉芳寻了个院子,主子们寻常不用的,拾掇了出来,专为凉芳待客用。
兰芽也封了礼,不外乎从东海回来带的些海产,再加上杭州的衣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凉芳见了便挑了挑眉:“倒不是兰公子一向处事的风范。播”
兰芽盯着他:“依你想,若是我一向处事的风范,今儿该送你些什么贺礼?”
凉芳约略歪头:“实则有现成的。我是杭州人,你此行又恰好去杭州,便带些杭州的物件儿来给我,也算一偿我思乡之苦。这衣料虽然也是杭州的,却是官造,倒没了本地的意趣。”
兰芽便笑了:“凉公公如今擢升了,果然性子也与从前不同了,都挑剔起我送的东西了。”
凉芳蹙眉,目示方静言。方静言忙关了门,到门口守着。
凉芳这才道:“兰公子这是责怪我了吧?宫里宫外的人都说我要取代司大人,便连兰公子也做如是想了,对么?”
兰芽转了一圈儿扇子:“我怎么想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凉芳你自己怎么想。”
凉芳没说话。
兰芽便从袖口里又抽出一幅卷轴:“那些海产衣料不过是应景的玩意儿,给别人看的罢了。这个才是我真心要送你的礼。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还稀罕。跫”
凉芳接过,哗啦展开,便是怔住。
那卷轴是与人等高的大幅,画中人便与真人高矮无二。这般哗啦一展开,宛若重生,含笑立在眼前。
正是兰芽画的一幅曾诚的像。
凉芳浑身俱颤,仿若烫手,几次险些丢开,却终究还是牢牢握紧了,渐渐平静了下来。
兰芽妙目眨都不眨直盯着凉芳的反应,一字一声说:“这幅画,你可想要?若已不稀罕,现在还我也不迟,好歹并无外人瞧见。”
凉芳最终平静地将画轴收好,裹进衣袖,才淡淡抬眼道:“多谢。”
兰芽这才悄然舒了口气,心下稍定.
此时还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的时候,外头来送礼的宾客还多,凉芳总要一个一个亲自见。兰芽便起身:“你也忙,就不用亲自招呼我了。”
凉芳的大事,外头自然是方静言和薛行远负责支应。兰芽出来便用眼睛找薛行远。薛行远也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兰芽的暗号。于是兰芽先走一步,少顷薛行远也寻了个由头追了出来。
一见兰芽的面,薛行远便愧疚跪倒,说没照顾好梅姑娘。
兰芽听薛行远将那晚的事情叙述一遍,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如此说来,梅姑娘最后见的人,只有凉芳。”
薛行远点头:“想来梅姑娘的死,与凉芳总归脱不开干系。”
今儿来道贺的人多,夹道里难得片刻清静,兰芽便问了小包子今儿是否当值,又在哪里当值,便赶紧让薛行远回去了。
这偌大的宫廷,头顶上却只能看见两壁红墙夹起的一线天,兰芽顿觉呼吸不畅。
凉芳,我们终究要这样正面为敌了,是么?.
既进得宫来,兰芽便没想就这么回去了。她好歹仗着有当初皇上御口亲封过内宫行走的资格,便一路去寻小包子。
小包子见了她,也欢喜得紧,又说起江潆之死、梅影之死,一路鼻子发起了酸。
兰芽静静听着,不动声色问:“那这宫里就没什么好事儿?”
小包子顿了顿:“倒也是有的。小人的哥哥竟进了乾清宫,兰公子您老又是乾清宫的奉御,这倒是到了一处去做事。往后小人的哥哥还要公子多多照拂。”
兰芽便一挑眉:“大包子到御前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小包子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匪夷所思,讪讪地道:“是呢。想来是我爹娘的坟上冒了青烟。”
“那你哥哥就没与你说说,他究竟是因何事到了御前去的?”
小包子摊手:“哥哥仿佛也不愿多说。”
兰芽垂首想了想,便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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