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兰芽便清亮一笑:“岂敢!倒是本公子不知哪里得罪了花二爷,回京这么多天,竟被花二爷避如蛇蝎。今晚特地登门致歉,却连门都敲不开。”
回来这么些天了,竟然连藏花的面儿都没见着。好歹她走的时候也嘱咐了他那么一大篇话,他这么不见,她便总觉着古怪。
她也问了司夜染,甚至揪着初礼问,结果司夜染一言不发,初礼支支吾吾……她便觉得不对劲,终究查到了藏花竟然还搬出去住了,她这才寻来。
兰芽嘴上说着,眼睛却没闲着,扭着脖子偷偷向那门内打量。
果
然,但见院落虽小,却宁静雅致。那些特地凹出的瘦梅、描梁画栋的回廊,都见足了心意,一定没少了花银子。
而就在那幽暗的院落里,盏盏红灯之下,隐约有眉眼秀美的少年,好奇地循声望来。
兰芽便一笑拊掌:“哟,如此便要恭喜二爷,贺喜二爷。我这算明白了二爷缘何忽然搬出来住……咳咳,原来是金屋藏娇,乐不思蜀。”
藏花悄然叹息。
没否认,只顺着她道:“一来你与大人南下,我与仇夜雨联手办案。他若有事叫我,我总不能叫他的人大摇大摆进灵济宫,索性搬出来,寻了这处临近紫府的院子住下;”
“二来,”他皱了皱眉:“二来,你与大人如今已经这般模样,我如何还能不明白我在大人心里已是多余?索性搬了出来,倒不给大人和你碍眼。”
兰芽呲牙一笑:“如此说来,二爷是不屑继续与我争宠啦?我可还记着从前,二爷为了得回大人的心,对我使过的那些个手段。哼,所以就算二爷今日决定放手,我也不会对二爷言谢的。”
“谁要你谢?!”他这才被刺得扭头来望住她。
却像是被烫着般,极快又别开眼去:“……谁稀罕在乎你的喜怒哀乐!”
这般的藏花……兰芽只能悄然叹息,真是又不知怎么得罪他了。
不过幸好,她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对她就是这么不阴不阳的,她早都习惯了。她便摊了摊手:“好吧,咱们继续谁也不管谁就是。算我不该操这份儿心,还巴巴地主动来瞧你,嗤!”
她说得强硬,可是里头却藏不住小小的受伤……
藏花这才又转头望过来,狠狠眯住了眼。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他好迷惘。
他心里只有大人,他只喜欢男子……他在还小、还不懂男女之事时就已经被宁王——他抗拒不了,也改变不了。于是他以为他今生今世,只会看着大人一个人。
却从未想到,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个小东西。
大人为了她,不惜与他翻脸。彼时他切齿痛恨,无数次想象过亲手杀了她、剥了她皮的情景。可是后来却不知怎么的,渐渐那恨再也囫囵不起来。
他对自己试着解释,觉着自己是因为太过在乎大人,太过不服气大人移情,于是他也尝试着用大人的目光去看待她。
大人既然对她情有独钟,她便也该有她超出常人的地方去。于是这般看来看去——他不知何时便渐渐习惯了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看她一颦一笑,看她撒泼耍赖,看她小狐狸一般狡黠,看她——大人与梅影拜堂那晚,不顾一切的发疯。
不知不觉,一切便都开始改变。渐至,变得叫他害怕。
尤其是这一次,她跟着大人南下。长久的见不着,非但没叫他重新心如静水,却反倒……他不愿更不敢承认地,开始——想念她。
甚至,超过了对大人的想念!
他无数次拼命安慰自己:不是的不是的。对她的古怪感觉,还是因为大人。因为是大人喜欢的人,他便也尝试着去欣赏……这不是他自己的本心,他绝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女子,更何况是她!
可是,当听说她和大人启程返京的那一日,他却还是落荒而逃了。从灵济宫搬出来,将自己沉绵进一班俊美的少年里去。
他要向上天,向他自己证明,他对她——未生半点情分。
可是她却就这么不管不顾,这么——无赖地,随便地又敲响了他的大门,出现在了他面前。这叫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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