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瞒不过宫里那些鼻子极灵的嬷嬷和太医们。”
凉芳用力闻过,也只觉里头只是花草清芳,并无异样,这才点头。
吉祥这才羞涩一笑,端着香粉盒子送回去,背过身才缓缓敛了笑。
这香粉本身自然没问题,只不过僖嫔和凉芳都不会知道,这气息正好是勾动“迷情蛊”的引子。那虫儿她早借梅影给皇上种下去了,现在只需唤它醒来就是了.
皇帝来到清宁宫,向太后问了安,也一一接见了太后的娘家人。为了给太后凑趣,皇帝今天格外亲和,免了君臣之礼,
反倒挨个地叫着那些内眷“舅母”、“姨娘”等,宛若普通人家,十分亲热。
一众内眷都是受宠若惊,个个都满面红光。
可是瞧着她们,皇帝却心下还是觉得烦,莫名地神思不属。尤其是见到内眷里颇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远远近近地用羞怯的眼睛瞄着他,他便更觉得烦。
他明白,他的母后绝不放弃任何机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只想从他心里分了贵妃的宠爱去。
终于熬到大戏开锣,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太后从旁瞄着,虽则失望,可面上的笑容却还未改。今日她的棋子原本就不是这些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而是训练已久了的僖嫔。僖嫔还未上场,好戏还在后头.
倭国,平户藩。
派出的乱波连克连捷的消息传来,松浦知田大喜。乱波是他手下武力最强者,他便用乱波为先锋,若能一路顺利,他便将派出大队正规军去。
浅野便趁机赞扬:“将乱波冒以东海帮名义,大明江南守军不战而降,名主这一招着实高明。”
松浦织田冷笑:“他们在咱们倭国冒充咱们倭人这么多年,保下了他们的性命;如今,也该咱们反过来冒充他们一回,利用他们来得咱们想要的利益了。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秘密有利可图,当年我祖父又何必冒着风险容留他们?”
浅野点头:“臣下已然见过杭州镇守太监怀贤,想来只待乱波那边得了手,怀贤便可名正言顺兵进东海……到时候只需咱们睁一眼闭一眼,东海帮覆灭便在眼前。只消东海帮全军覆灭,还有谁知道此时攻打大明的,根本就不是东海帮的人呢?”
松浦知田满意一笑:“也多亏这个怀贤求功心切,才会答应让天龙寺船在杭州延宕下来。否则乱波何以能迅速突入大明腹地。”
浅野轻哼:“这个没根的太监,实在是太想抓获建文旧部,以建功于他们皇上,以期登上高位了。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也许是他最后的机会。”
“谁说不是呢,”松浦知田望向窗外:“他这样没根的阉人,如果不能在临死之前爬上高位,死后不过乱葬岗上一把骨灰。他们一生屈辱,总得在临死之前给自己熬得一点功劳,所以便会在这样的年纪时,不顾一切,不惜变本加厉。”
此时派去的郎中来回禀诊脉细情。
松浦知田细细听了,特地问一句:“那个周生,没有什么异样吧?”
郎中称是:“依旧病怏怏躺在帐中,脉还是弱。”
浅野忽地问一句:“他娘子呢?”
郎中忙道:“也在。始终陪侍在畔。只是害羞,帷帽低垂,袖子也落得长,连手都不露。”
松浦知田哪里知道,此时真正的周生早已秘密潜回大明。而帐子里躺着的脉搏微弱之人,乃是北王。而陪侍在畔的那个娘子,则早换成了山猫。
山猫比起北王来最大的优势是,他身形瘦小,正如山猫之名,于是穿上兰芽的衣裙倒比北王更顺当。而北王曾彻夜奔命,中过毒,受过伤,正是脉搏微弱,最适合扮演周生.
杭州。
怀贤调集杭州各卫所兵马、战船,只待朝廷旨意一下,便将兵指龙宫。
怀贤特地叫来了孙飞隼,笑眯眯道:“飞隼啊,你报仇的日子到了。”
此时的怀贤,眼中闪烁出近乎贪婪的光芒。长乐看着,心下便颇觉不安。他甚至可以肯定,就算是朝廷始终不来命令,怀贤也敢擅作决定,发兵进攻。
这个机会,他等了太久,太想要了。
长乐心神不宁回到房间,一开门,便见眼前簌簌有灰尘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