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办完了事,林展培从他房中出去,却立在廊檐下,蹙眉半晌。
林展培也在细细思量,他跟兰公子,究竟算不算旧相识呢?.
目下情势容不得林展培多想,他借兰公子的名义说服了秦白圭,接下来他还得继续利用兰公子的名头,去见另外一个人。
士子联名上书,走正常司部的途径已经注定走不通。依此时朝廷办事的规矩,只得再直接去打内阁的主意。于是林展培带着秦直碧亲笔起草的奏疏,前来拜会贾鲁。
一听是兰公子故人前来拜访,贾鲁一跃而起,说快请进。进屋见是个士子,听林展培将事情
首尾说完,贾鲁坐下来细细思量。
这些日子兰芽不在京师,紫府和灵济宫联手查周灵安的案子又不让他顺天府插手,他已经闲得快要长毛了。这些日子京师好不容易由这些士子们闹出些动静,他以为终于有的玩儿了,可结果被邹凯不咸不淡就给压下去了。
今儿这事儿竟然直接找到他门上来,而且还是受兰公子所托——他便忍不住心有所动。
只是为难在,他得回去求万安那老东西。
他没管那老东西叫过爹,也从未求过那老东西什么事儿。今儿若为这么一件事开了口,究竟值得还是不值得?
他便问:“我只是没明白,兰公子既然不在京师,缘何会叫你来找本官?她素来是周全的人,如何不明白此事就算办得好,也是一场麻烦。”
林展培不急不忙:“大人说得对。此事兴许有百害而无一利……”
贾鲁摇摇头:“也不见得。至少还是有一利的。”他便指了指手中的奏疏:“这文章写得可真好,这人当真是有才。”抬眼朝林展培望来:“你写的?”
林展培起身施礼:“自然不是草民。大人既看出这文章好,又如何看不懂兰公子的心?”
贾鲁便一怔,缓缓点头:“我知道了。这倒的确像是她一向做事的法子。好,这奏疏留下,我设法就是。”.
倭国使团撤回天龙寺船,煮雪也被押回其上。
因担心天气炎热,松浦晴枝的尸首不好保存,于是不敢多做耽搁,只停顿一.夜,次日天亮便将起锚回国。
赵玄将此消息禀报给息风。
息风只淡淡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赵玄却立在原地不肯离去。希望抬眸看他:“还有事?”
赵玄便豁出去:“不是属下有事,而是属下担心将军有事!”
“你胡说什么?”息风拿出将军威严,厉声道:“还不下去!”
赵玄脖筋直蹦:“属下跟随将军多年,多少也能看懂将军面上神色!将军今晚必定有事,就不必瞒着属下了!不管何事,将军只管吩咐属下去做就是!”
息风大怒,再厉声断喝:“退下!”
赵玄反正豁出去了,便也跟息风对着喊:“将军杀了属下吧!只是,属下必须得将话说完——自从那晚,就是倭国使团北上之前那晚,属下向将军禀报,说在岸上看见了仿佛是煮雪姑娘,将军易装跟去,待得再回来,却仿佛,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而今天将军的不对劲,也正是因倭国使团撤回天龙寺船而起——属下便忍不住猜,将军是否想要去救出煮雪姑娘?”
息风狠狠盯着赵玄,喉头蓦然一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松浦晴枝的死讯早就传来,听见煮雪被活捉,他的一颗心便仿佛被活活剜了出来。
那夜山间的种种,彼时煮雪孤单离去的背景——这些天来都一直在折磨着他,叫他无法思考,无法入睡。
从前倒也不觉得,只当煮雪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他对她的情分也只如对藏花一般无二。可是那晚过后,他才惊觉,一切忽然之间早已变了模样。
这些日子来他都拼命忍住了,没有于当晚便执刀北上,于途中救出煮雪——可是今晚,她就近在咫尺,就在所隔不远的天龙寺船上……倭国人都是心狠手辣,报复心极强,煮雪落在他们手上必定受尽百般痛楚——这叫他如何能再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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