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狠狠一怔:“那煮雪现在处境如何?还有花怜呢?”
虎子依着字条内容作答。却只说煮雪被生擒,并未提到花怜。
兰芽便轻舒一口气:“如此,花怜兴许没事。”转头惆怅望向天空:“只可怜了煮雪。我真想能到她身边去,递给她一把刀。”
虎子有些意外:“你不想救她?”
兰芽转眼静静凝视虎子:“救她,才是害她。她此时此刻,活着比死了更痛苦。醣”
同样是深爱的人,却是最恨的人,是要亲手杀死的人……煮雪的挣扎,煮雪的痛,也许只有她最懂。
呙.
浅野回了平户藩,将面见西王的事向松浦知田禀明。
松浦知田并未意外,森冷一笑:“我就知道,这东海帮是指望不上的。不过养兵千日,该用兵时他们却让我无兵可用,那我也绝不会饶了他们!”
深深的恨,流淌在松浦知田的血管里,他一扫前日虚弱,满面堆起阴狠。
“倘若东海帮最终不肯就范,你遵我令去办两件事。“
“其一,派出乱波,直捣大明;””其二,将东海帮的真实身份告知大明杭州镇守太监怀贤!”
“既然不甘心为我所用,这帮忘恩负义的东西,便别怪我斩草除根!——顺带着,就连这些年来咱们所掌握的东海号与东海帮的勾连,一并都交给怀贤好了。那位一直隐身幕后的司太监,也该出来晒晒太阳了!”.
晚饭时分,东海帮倒还客气,送来了好酒好菜。
那负责看守的正是汪海。汪海将酒菜送进牢房来,亲自给你兰芽满上,口称“恩公”。兰芽盯着他的眼睛,瞧见他微微朝她眨了眨眼。
兰芽便来者不拒,抓过酒菜就吃喝。虎子看得心惊肉跳,急忙拦住,低声道:“你倒不怕他们在这酒菜里做手脚?”
兰芽笑吟吟:“怕什么。反正咱们已经是瓮里的蛤蟆,跑也跑不出去。索性吃饱喝足,就算死也得当个饱死鬼。”
兰芽越这么说,虎子心下便越难过:“你别这么说!谁说咱们就跑不出去,谁说我就会瞧着你出事?”
兰芽吐了吐舌,给他也满上一杯酒,不管他抗拒,就直接给他灌进去。虎子没做防备,呛得一顿咳嗽。
几杯酒下肚,倒也都放松下来,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虎子靠着石壁,眯起醉眼凝望兰芽娇俏容颜:“兰伢子,这酒怎么这么烈啊?我刚喝了这几杯,怎么就觉着要醉了?”
“是呀。”兰芽悄然吐了吐舌头:“我也快醉了呢。醉了酒睡觉,醒来天就亮了,多好。”
虎子打了个酒嗝:“兰伢子你别冲我这么笑。你一这么笑,我就心里打鼓,就好像——又是你要作弄我了。”
兰芽厚厚两声,低垂下头,没否认。
虎子眼皮越发打架,他索性闭上眼睛嘀咕:“哎,你说周生现在好歹也该猜到咱们来龙宫了吧?你说,他会不会设法救咱们呢?”
最后几个音一个比一个低,说到最后,已是倒在了草褥子上。
兰芽听他提周生,略略惆怅片刻,然后麻利起身,走到身边来喊几声:“虎子?虎子?你真睡着啦?”
虎子没有应声,兰芽这才走到牢栏旁,轻轻咳嗽了声。
汪海幽灵一样地出现,默声望了一眼躺倒了的虎子。兰芽伸出舌头,手指横伸,然后笑了笑。
汪海这才长舒口气,小心打开铁链,没发出动静,然后将兰芽带出来。
兰芽可懂规矩了,自己还扯下一截布条儿来,想蒙上自己的眼睛,还叫汪海帮她在脑袋后面系扣。汪海轻叹一声,却将布条抽下来还给她,摇了摇头。
兰芽便嫣然一笑,稳稳当当朝前走。
夜色深了,此处孤岛,灯火能灭的都灭了。兰芽大致明白,这是要在海中心儿里保持神秘,若有敌人来夜袭,方不能凭借灯光来找到龙宫的方向。
几乎没有灯光的小岛,四周只有海天幽蓝,涛声飒飒。很清静,却也——无尽地孤独。
兰芽忍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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