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王咯咯冷笑:“历朝历代皆有‘榜前择婿’的旧例,只要金榜题名者,不问出身、不拘老幼,尽数被瓜分殆尽。你道那些非富即贵者,当真是缺这么个女婿?他们要的,依旧是这个金榜题名的女婿将来的势力。更何况是秦白圭这般的年少才俊?见了必定要收归自己麾下才得安心。”
“实则孤王动手已是迟了。你瞧秦越早已动手,竟都不问秦白圭来历,甚至只当忘了本是同姓,竟然也要死拉住招作东床……而在秦越之前,更有灵济宫那位。姣”
“秦越和灵济宫那位,眼光都极精准,既是他们看中的人,必定万里选一。既然如此,孤王如何能不来分一杯羹,岂容他们专美于前?”
“静庐”掌柜便会意笑道:“秦公子也着实值得王爷这般看重。”
小宁王转了转纸扇,看纸扇上的丹青流动,仿佛化作某人的眼角胭脂。
实则这天下的人才并非秦白圭一个。那些人纵然不及秦白圭钟灵毓秀,他却也不至于为了独秀于林的便舍弃了那一整片林木——可是这世间,被藏花独独鞭打过的只有这个秦白圭罢了。
于是这个士子,他必定要争来麾下.
且说陈桐倚在外头雇了轿子,抬着秦直碧往回走。
秦直碧仿佛醉得深了,在轿子里一径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籼。
陈桐倚不好说什么,小窈却不放心,跟在轿子外,扒着轿窗絮絮直问:“秦师兄这是怎么了,何至于粗心到与这般叵测的人交结?眼见秋闱在即,师兄合该一心准备应试才是。”
秦直碧仿佛睡沉了,咕哝着别开头去,没应声。
小窈无奈,只得住了嘴。回到书院,非要亲自替秦直碧掖好了被角,方不舍离去。
陈桐倚坐在榻边儿,摇着那把破蒲扇瞧着,待得小窈走远了,才用那蒲扇拍了秦直碧脑门儿一记:“睁眼吧,别装了。”
秦直碧方周身清净地坐了起来。
陈桐倚心下都替师妹悲哀:再怎么用心使力地对他好,他则明来明拒,暗来装傻。不听不问不理,不管小窈怎么使力,都像一拳砸在白绵上一般,半点效果都没有。
陈桐倚便也知趣地没提小窈,而问那静庐里陌生的访客。
“实则我也与师妹有相同的疑问:白圭你不可能瞧不出那人来者不善。”
秦直碧静静望他一眼,静逸流风:“就因为那人来者不善,我才要与之结交。否则又如何能知他身份,窥他来意?”
陈桐倚哑然失笑:“原来如此!我就说我们状元郎不会如此被轻易蒙蔽才是!”
秦直碧却并无笑意,只淡淡道:“三年一届科举,朝堂上下都虎视眈眈。八月秋闱近在眼前,此时正是时局最为敏.感之时,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多加着小心。”
陈桐倚便忍不住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若是另外有人想要延揽你,那也是好事。说不定你因此便可逃脱司夜染掌控,难道你不愿意?”
秦直碧没说话,抬眼静静望来。
陈桐倚赶紧坐回椅子去,脸有些热,便使劲摇着那把破蒲扇扇风,讪讪道:“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么?白圭,别告诉我你甘心一辈子受司夜染控制。”
秦直碧收回目光,黑瞳宁静,垂下头去:“我不是为了司夜染。”
陈桐倚心便一跳:“……别告诉我,为了兰公子,你竟然甘心受司夜染掌控,便来逃生的机会都弃了!”
秦直碧眸光缓缓放柔,波光潋滟:“若没有她,我现下早已是一副枯骨;若不是被她点醒,我早已放弃向学之心。又何谈什么逃生,什么另择良木?”
陈桐倚呆了呆,也只能摇摇破蒲扇,再摇摇破蒲扇。
这个话题也不好延续下去了,他便再换一个:“那你觉着,静庐里那位访客,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秦直碧目光高远如墨色青山:“他不满朝廷,私下里甚至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陈桐倚一挑眉:“哟,这人是什么来路啊,竟这么大胆子!”
秦直碧径自起身,濯冷水净面:“他究竟是谁,早晚咱们朝堂上下必定都能见到。纵此时戴着面具,到时也都得全都摘下来。倒不急于一时。”.
小窈房内。
她支开丫头,又悄悄收拾起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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