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兰芽咯咯一笑:“菊池,你们倭国人是否曾听说过这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大狱?你们可曾知道,但凡进了这件大牢的,不管是官居一品,还是富可敌国,就没有能囫囵个儿地走出去的。就算不死,也至少褪了一层皮、丢了半条命的。今儿你进来了,不说是不成的。”
菊池却是冷笑:“死?你以为我怕?我既然来了大明的京师,我便早已将生死抛却!”
兰芽咯咯一笑:“我也知道你既敢做,便敢当。虽则不怕生死,可是怎么个死法却不是你能决定的。”
兰芽一招手,藏花亲自端了个大大的托盘进来。里头用一式一样的青瓷小盅,装了各式各样的液体。
菊池眯眼打量:“
这是什么?”
“毒。”
兰芽冷艳而笑:“紫府手段,光这毒便有三百七十二种。我不必给你都端出来,只选里头最毒最痛楚的十二种。其中任何一种都足以叫人或七窍流血而死,或肚烂肠穿而亡。不过我今晚既然亲自招待你,便不会只给你一种,而是将这十二碗都送了给你!”
“……以偿,你毒杀七十二口之数!”
若论暗杀手段,自以藏花最高。于是这些毒药,藏花信手拈来。不过就连藏花都没想到兰芽竟然这样狠,惊得连忙盯了兰芽一眼。
兰芽只是冷笑,看都不看藏花,只盯着菊池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我绝不容你死得痛快。这十二种毒都灌下去,非但不会毒性加剧,帮你速死;反而会毒性彼此相冲相克,在你腹中缠斗许久,叫你尝遍了种种苦痛之后,才被最终占了上风的那种毒药毒死。”
兰芽说着缓缓眯眼,一瞬不瞬,紧紧盯住菊池的眼睛。
“……这种毒法,便效法自我大明西南部族制蛊的手段。何为蛊?顾名思义便是‘皿中之虫’,西南一带山林中多有毒虫,边民便将各种毒虫采集而来,放在一个器皿中,令其混战。各种毒虫都拼死一搏,便使出所有毒素来,互相厮杀。最后只有最毒的一只才能幸存下来,厮杀的过程中更吸收了其它各种毒虫的毒素,身子里的毒便加倍、变种,这种虫便成为了蛊种。”
西南蛊毒历来神秘,寻常人难明其奥。但是幸在邢亮本出自神医家族,祖上有流传下来的《药经》,内里记载邢家先人曾有收治过许多从西南行商归来离奇患病的经历。邢家先人先时束手无措,眼睁睁看着许多病患死在眼前,便立誓攻克此种诡症,便亲赴西南探寻、采药。便在那书里记录了亲眼见到的西南人制蛊的场面……
虽然因民风不同,邢家先人最终也没能攻克蛊毒,最后抑郁而亡,不过却给后人留下了有关制蛊的相关记载。邢亮便都捧与兰芽,帮兰芽推开了半扇窗。
兰芽怜悯地指一指菊池的肚腹:“你那柔软的肚肠便将成为毒斗之器皿,我迫不及待地想看,毒素彼此冲杀之时,会将你变成什么凄惨情状。可怜一个如花的人儿,却将会死相凄惨,不忍目睹。”
这一番话,兰芽讲得绘声绘色,且在语调里格外加入了轻蔑与怜悯,菊池便终于打熬不住,遽然哭吼:“……妖孽,你,你好毒辣的手腕!”
“毒辣?”
兰芽响亮一笑:“当是你毒杀七十二口,连襁褓中的幼童都不放过时,你想没想过你自己有多毒辣?”
菊池泪珠迸出:“不!那七十二口,不全都是我杀的!我想要杀的,不过周灵安一人!其余性命,全与我无关!”.
冷宫。
映着昏黄的烛光,吉祥替废后梳头,悄然从废后鬓边拔去两茎白发。
废后瞧见了,便笑:“我已年过三十,鬓生华发,已是自然。吉祥啊,你不必偷偷的。”
吉祥便含了泪:“……娘娘受了这些年的苦,奴婢一心想叫娘娘搬离冷宫,过些舒心的日子。娘娘却一直这般心如静水,不肯主动去复宠,屡屡违了太后的心意,叫太后开始转向了僖嫔……今后,娘娘和奴婢,可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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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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